晴衣着单薄的站在城楼上,挥退身边的婢女,只身等在侍卫房前。未值夜的侍卫们知道晴在此等人,纷纷离开侍卫房到城楼下打转。
夜晚的凉风吹落城外树叶,纷纷扬扬洒落一地,自晴身边滑落。
“晚风凉,要自己学着照顾自己。”朗不知何时走近晴的身后,惹晴惊身回眸。
“我就知道你会来。”
“不要对我太自信,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另一半。”
“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会比你更了解我。”
“你又何尝不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朗双手抚在城墙上。
“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晴柔弱的环住朗的脊背。
“我从未放弃你,又何为重新开始。”
晴心甜的抱的更紧,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无比安全,哪怕要她用自己身后的江山换取朗对自己的呵护她都愿意做。
“这里很凉,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朗提议道。
“只要有你陪我,去哪里我都会很快乐。”
朗一手抚在晴腰间,一手指高挂的月,纵身跳下城楼,晴依附在朗身前,任他用轻功载着自己遨游夜空的美境。
树影婆娑,鬼火连营,阵阵春泥的芳香扑鼻而来。一处早就搭建好的草屋呈现在晴眼帘,朗知晴定会喜欢这草屋的安逸,搭建在此也是别有用心。
朗环抱晴缓缓降落在草屋前,几盆点燃的火种,点亮了密林夜深的静寂。
“我们到了。”
晴站在屋前驻足,抬手抚了一把草屋的门框,推开屋门,眼见一派新气,眼眶里激动的想落泪。
“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不喜欢吗?”
晴眼神似凶、似柔,看得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晴走近的第一件事不是对朗说点什么感动之类的话,而是张开双臂抱住朗。
“里面有蜘蛛。”
晴语刚出,朗呵呵乐了。“你说什么,蜘蛛?在哪儿?”
晴不敢回头的用手指了指门框边沿。朗撇晴儿挥剑斩断那蜘蛛的巢穴,吓跑蜘蛛。
“好了,它跑远了。”
“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
晴转身去看,朗坏坏的抚手拍了一下她肩膀,吓得晴差点坐到地上。
“干嘛啊,吓死我了。”晴伸手拧了一把朗的胳臂。
“啊!会疼的吗。”
“知道疼还吓我。”晴嘟着小嘴往草屋内走去,生气的坐在木椅上。
朗假装胳臂很疼的用手抚着步入草屋。
“是不是真的很疼。”
朗点了点头。
晴又要上手,朗撒鸭子的往屋外跑。两人追逐的不亦乐乎,因为这个天地只属于他们才可拥有。旁人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会被镇守在这草屋附近的黑衣卫斩杀,朗的军令可是没人能动摇的。
嬉闹、追逐……
“齐将军,我是代表我主精绝王和你谈判的使节,我叫兰若雪。”雪儿同齐万年站在西凉城楼上谈判。
“精绝王?我在大漠早有耳闻,听说你主统一了精绝国,是真的吗?”
“我主的能力将军不必质疑,看看这份家主给你的信,自会明白我主的诚意。”
齐万年,西晋时氐族首领。汉魏以来,内迁少数族在民族、阶级矛盾的交织下,多杀长吏以自立,固得西凉城坚守。
“万年吾兄安好,弟朗远居花都躬身问安。此次遣使而来并非不敬,只因帝国小邦政务繁重,抽身不得,望吾兄见谅。然弟知吾兄在中原异族中威望颇高,算得上振臂一呼,八方来援。故遣使送来黄金十万两,战驹万匹,粮草万石,想吾兄助弟一臂之力,救护内妾晴于嘉峪关。如若得手,弟身蒙吾兄恩德。弟朗求之。”齐万年一头雾水的看完朗给他的信,心想自己何时成了别人的哥哥了,此时的雪儿从旁灌迷魂汤于其耳:“属下拜见齐王,愿齐王万福。”
齐万年彻底傻了,迷迷糊糊的上了朗给他设下的圈套。
“哈哈哈,好、好。”齐万年连连叫好。
元康六年,既公元二百九十六年。夏,齐万年命其弟郝度元联合冯翊、北地等郡的羌、胡族起兵反晋,杀北地太守张损,败冯翊太守欧阳建,退居关中,时关中饥馑,疾疫流行。雍州刺史解系为郝度元所败。秦、雍二州氐、羌人民纷起响应,推齐万年为帝,拥兵七万,进围泾阳,并威慑关中。
雪儿任务已达,率领花蛮蛮遣给自己的内廷卫返回嘉峪关同朗汇合。
一只信鸽飞抵密林草屋,晴一身农妇的装扮在地里撒种,见有活物飞落一把抓起。晴偶然间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的半个月,外面竟发生了这多事。
朗劈柴回来见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猜到定有事发生,假装不知情的擦汗在晴前诉苦,逗晴开心。
“这是怎么回事?”晴递出信鸽送来的简书。
朗面色一怔,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若是在隐瞒下去,也只能是徒增两人之间的猜疑。朗正视问题的严重性,接下简书阅看。
“我的事,你什么时候开始插手的。”晴对朗口气很凶道。
“我只是不想你把自己逼得太累。”
“在花都做你的王不好吗,干嘛要卷入我的生活,卷入这个是非之地!”
朗一把将晴揽入怀里:“不!我不要你一个人来承受这江山赋予你的重担,我不要、我不要!”
“这是我的宿命,你来了反而我会心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会下不了手。”
“那就让我为你扫去所有障碍,安安稳稳的送你去洛阳做女皇。”朗正视晴眼眸。
“我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根本不值得你在为我这么牺牲。”
朗食指按住晴唇,招牌式的动作:“我对你而言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我现在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愿意,不管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你听清楚了吗。”
晴不语的双手环住朗脊背,依附在一起的感觉如此亲昵,即使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要发生在他们身边,也在无法妄断他们的感情。
“我们几时离开这里?”
“过了今晚,明晨就走。”
“离开这里之后,我们定下个契约好吗?”
“契约?”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走出这片林子后,可能山下有猛兽,也可能有惊无险。若是成事之后我们尚在,又还未嫁人娶亲,来此一会,定下后半生归宿。倘若后者我们在没成事之前就遭不测,另一方也要带着对方的尸首来此敛葬,要那个人在春天万树开花的时候第一个闻到花香。”
“我不准你定下这样的契约,你不会有事的。”
晴笑了笑,知道朗此言非虚,即以出口就不会反口,这是她心中最怕的。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灶台上还煮着肉粥,我们还是先回屋吃饭吧。”晴拉着朗回屋用膳……
雨过山川,艳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密林于风中。晴早起屋外,回望屋门心事重重,轻梳弄发,浅握双手,任发丝随风飘舞缠绕双眸。
风起花落空转如舞,晴双眸透出悲欢似有对往日的眷恋,倾国倾城的容颜注定要为复国而附上代价。
晴此刻脚下的路将是一条不归路,任由晴再有倾国容颜也敌不过六军阵前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