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炎城外箭竹竹林,朔风凛冽。
秦肴冽放下手中的兵书,阖上已经生了红血丝的眼睛,用两指揉按于双眼之间,唤了一句“戚贰”。
很快,原本空荡的竹舍正屋门外落下一身影,落地悄然无声,站定便随即进入屋中,半跪下地,“主子,有何吩咐?”。
他此时心情不佳,着一身玄袍显得脸色更黑了,“那玉珏,还未寻着?”。
秦肴冽在屋舍正中的书案后倚坐着,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头微仰起,是以眼睛也只是半抬,高鼻挺直,暖黄的烛火点了满屋,映得他的双唇红绯。
秦肴冽年方二十,长相十分俊美,却因常年驰骋战场,少了弱冠之年应有的青涩,更多的是泰然自若英姿飒爽的姿态,和被他时常收起,少展现于人前横刀立马的血性。
今年六月二皇子带兵的北狄一战中,秦肴冽单凭一人之力便取得北狄首领首级,将原本必败的北狄一战力挽狂澜,转败为胜,一举拿下北狄、西戎两大战功。
保住了二皇子,挽回了皇室颜面,仁宣帝龙心大悦,一举就给封了个镇国大将军,这开国头一份的荣誉,让他还未归朝就已声名鹊起。
上将军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秦肴冽在边关多年冷清惯了,对应酬交际诸事烦得很,遂直接住在朔风凛冽寻清静。
底下跪着的戚贰低着头,得有两息没回话。
秦肴冽挑眉,探身向前,左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右手屈指敲了敲桌面。
“禀主子,戚贰有负主子所托,没,没寻着。”,那玉珏是秦肴冽亡母戚夫人于弥留之际交给秦肴冽的,所含意义甚重,戚贰本原也是戚夫人所培养的,自幼跟着秦肴冽,也是因为清楚,所以方才才不忍说出。
秦肴冽深呼吸了一下,并未对戚贰的禀报有所应答,转而问了其他,“那戚壹是否有消息传回?”。
“有,戚壹传信,说主子上次上于蝶谷遇着那人并未寻到,勘探后有见破碎衣料钩挂于峭壁树杈,带血,落地却未寻到血迹,山下亦巡了十里,并未发现主子所述之人。”
戚贰说完,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禀主子,据说那山头下农户说,那附近最近有野狼出没。”
“罢了”,秦肴冽复倚坐回椅上,“不过小鱼小虾,寻不见就算了,那蝶谷失了一人,反应又是如何?”
“回主子,那蝶谷已派出探子暗查,索性我们的人探查时做了乔装,与蝶谷来人碰上也并未被发现,据十七来禀,那蝶谷因着平白失了一人,最近行事更为隐秘了。”
“传信十七,按兵不动。”
“是,主子。”
话到此,秦肴冽又闭目养神,戚贰按理说也该继续退下隐匿,却临出门又折回,正好对上秦肴冽冷清的眉目。
戚贰垂首抱拳,怕秦肴冽反驳,一番话说得极快,“主子,晚间府中传来消息,说皇上召,您明日得进宫去了,您这几日都未有好好休息,明日寅时又得出发,您早点歇下罢。”
“嗯”
*
翌日寅时中。
城门已经开启了好一会儿,清早要入城做生意的百姓,皆有条不紊排队进城。
一驾马车从城外驶来,车上的布幔印着一咆哮的虎头,款式却造得简单,大抵是低调的勋贵人家罢,城门守卫不仅没拦下探查一二,竟是毕恭毕敬迎着那驾车进城。
马车往主街上走,正好与欲出城的楚霓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