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和姐姐既然是您捡来的野孩子,那我们的姓氏是从何而来?”
“这个.......让我想想。”
“无忧,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去问十万个为什么吧!”
“舅舅,您不会是我和姐姐的继父吧?只是碍于闲言碎语,才让我们喊您的舅舅,是不是这样?嗯,一定是这样的。”
无忧脱下一只鞋子扔向了无忧,烈阳却赶紧过来关心无忧有没有受伤,还责怪道:“爹爹,您说就说嘛,干嘛要动手啊!无忧,你没事吧!”无道见烈阳对无忧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明显,显然烈阳没有把她对无忧的感情埋葬在心里,却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他俩不是亲姐弟,只是担心无忧哪天觉察出烈阳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会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世。便开玩笑的对烈阳说道:“烈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无忧的娘子呢,快过来,陪舅舅喝两杯。”烈阳的脸唰的就红了起来,摆弄着手指说道:“舅舅,您又拿烈阳开涮了,我不过是怕您把弟弟打傻了,以后出去会被人家笑话我堂堂一侠客竟然有一个傻弟弟。”
“呜呜,人家还以为姐姐你是真的关心我,原来是我怕被舅舅打傻了。哼,不理你们了!”
无忧走后,无道也没在提这件事,这毕竟是人家小姑娘家的心事,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过问。但是从那天以后,烈阳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无忧,无忧也没在意,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舅舅,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北月国,鸣麒山一带不知从哪里来了几匹沙漠狼,最近两天已经吃了不少人了。”
“那里的父母官呢,都不问百姓死活的吗?”
“怎么会?那里的县丞张铎承大人已经派人前往鸣麒山了,我们只是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罢了。”
无忧始终没说话,一直在观察彩衣,他发现烈阳最近不止是不搭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还总是躲避他的眼神,好奇心作怪,便问道:“姐姐,最近可是无忧惹您生气了,或是姐姐还在为前段时间那条蛇妖一事耿耿于怀?姐姐为何总是躲着无忧,也不和无忧斗嘴了,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了,以前,只要无忧摔着哪里了,姐姐总是很关心我,可是最近,姐姐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大,这到底是为什么?”无忧说着说着竟流出了眼泪,拉着烈阳的手说道:“姐姐,无忧自小便没有娘亲疼爱,一直都是姐姐如同娘亲一般陪伴我,保护我,关心我;每当舅舅打我时,姐姐总是会护着无忧,无忧生病或受伤时,姐姐总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替我包扎伤口。可最近是怎么了?姐姐是不是讨厌无忧了?”
无忧的话对于彩衣来说,简直字字诛心,无道以为无忧年龄还小,不会发觉彩衣最近的变化,没想到无忧竟然看出来了,还说的那么......那么煽情!不过,句句出自肺腑,没有一句假话,彩衣一直对无忧照顾有加,以前完全是为了报答千吟雪的恩情,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情窦初开的她对无忧产生了男女之情。别说,这无忧确实遗传了千吟雪和由诺寒良好的基因,不过十岁的年龄,就已经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难怪彩衣会动心。
“我......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再说了,你是我弟弟,我不关心你,要关心谁呢?别成天胡思乱想,没有的事!!”
“哦,那就好,那就好!”无忧牵着彩衣的手说:“姐姐,既然没事,那我们走吧,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无忧都会牵着姐姐的手。”
“好,好啊!”
“哎呦,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考虑一下你们舅舅我的感受,真是肉麻,我的牙都快让你们给麻掉了。快打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情侣?也好!”
“也......也好?”
“嗯,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无忧,不可乱来,彩衣是你姐姐,千万不可乱来。”
无忧突然哈哈大笑道:“哈哈,我开玩笑的啦!娶姐姐,那不是乱伦吗,是要造人唾骂的。”
“切,你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呢,谁要嫁给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啊,真是的!”
北月国腹地鸣麒山
“哇,这里就是鸣麒山吗?好美啊!!”
“无论多美的地方,一旦遭受了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的侵害,便不再美了。”
“舅舅,那里有人,我们去问问吧。”
“别,还是我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陌生男人,不安全!”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彩衣在心里说道:“无忧,你心里是有我的,是吗?”
“弟弟?可我们......”烈阳本想说他们本就不是请姐弟,却被无道制止了,指着前方不远处正在打听情况的无忧,对彩衣说道:“你看,无忧还是个孩子,你真的忍心伤害他吗?你想想,若是让他知道你做为姐姐,竟然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了男女之情,他会怎么看你?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不是无忧的亲姐姐,可是无忧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你是他姐姐,是那个关心他,爱护他的姐姐,是除了我这个舅舅以外,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是,烈阳会克制自己的感情的。烈阳既然心许无忧,便不会去伤害他,也不忍伤害他。”
无忧了解完情况回来,见烈阳红着眼,便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哭啊?”
“没,没什么,有沙子进入了眼中。”
“哦?无忧替你吹吹吧!”无忧扒拉着烈阳的眼睛,就要去吹,却被无道喝止道:“无忧,你打听的怎么样?”
无忧收回了撅起准备替彩衣吹眼睛的嘴,赶紧说道:“一周前,从羌帽国方向来的狼群,大概有四五匹那么多。至今已有二十多人受害。”
“好,我们即刻进山;两日后,无忧你去羌帽替舅舅办件事。”
“哦,为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有事情让我去办?您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情?”
“有吗?没有的事,是你想多了。”
【呼呼!我的动机那么明显吗?果然是狐狸的儿子,狡猾,聪明!】
两日后便是千吟雪和由诺寒的忌日,他既然答应了由诺寒永远不会让无忧知道自己的身世,便一定会做到。
无道他们来到鸣麒山山顶,见到了狼群,带头的竟然是一匹母狼,旁边还躺着几匹貌似已死去多日的小狼崽。狼群见无道一群人在靠近他们,便发起了攻击,留一匹狼在原地守着已死掉的小狼。
“舅舅,我觉得狼群会攻击那些村民,绝不是无缘无故的,看那几匹死去的小狼崽就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
“嗯,定是有村民杀死了小狼崽,领头的母狼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报仇,才会一再攻击他们,甚至是吃了他们。”
“无忧,不要过去!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攻击村民,狼本身就是极为凶残的动物。”
“姐姐,这是什么话?那九尾狐还是狐狸呢,她不一样待姐姐甚好吗?”
“啪”,烈阳抬手打了无忧,怒吼道:“不许你这么说她,也不能拿她和这些本性凶残的狼相提并论!尤其是你,更不能如此说她!!”
“姐姐,这是为何?那九尾狐究竟和你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如此袒护那九尾狐?”
“无忧,你误会了,那九尾狐带你姐姐不是一般的好,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你懂吗?”
“那她打我做什么?九尾狐对她好,又不是对我好。我今日偏要救这群狼,谁也不要阻拦我。”
“她对你不好?她不是不想对你好,而是她根本没有机会对你好!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在这里蛮不讲理,简直不可理喻!!”
烈阳想起十四年前,千吟雪为了救活差点被自己害死的小兔子,带着已经五个月的身子动用了已经极为微弱的法术救活了小兔子,却也因此动了胎气。她清楚的记得那日,千吟雪抚摸着肚子,对还未出生的无忧说道:“孩子,你悠着点,娘亲不怕痛,娘亲只怕你弄疼了自己,那样的话,娘亲会心疼的!”烈阳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说道:“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无忧没有再搭理彩衣,而是慢慢的靠近了狼群,见狼群要发起攻击,赶紧解释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何要攻击那些无辜村民?这些小狼怎么了?是被那鸣麒村的村民害死的吗?”
母狼竟然开口说话了,对无忧说道:“你不要过来!我的孩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怎样?我们不过是逃难来到这鸣麒山,本无恶意,只想在这里安家,生存下去,你们为何要害死我刚刚满月的孩儿?就因为我们是狼吗?我们是狼又如何,我们能够生存下来,根本不是靠吃人肉。我们虽是食肉动物,可我们只吃该吃的,能吃的,从未伤害过一条无辜生命,可你们这些伪善的人类却不分青红皂白的杀害了我的孩儿!!”
“原来如此!”
“旁边那位,你可听清楚了?不是只有那九尾狐才是善类。”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误解了它们,那现在怎么办?”
无道说:“既然知道了真相,便不能杀它们。我们即刻回鸣麒村了解情况。”
“该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首领,不知您能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
“你可还认得那些杀死你孩子的人的面貌?”
“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
“好,我现在就让你去替你死去的孩儿报仇,不知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我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好,现在你就带我们去那人家里。”无道在狼首领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好,我答应你!”
“舅舅,你这是什么馊主意?怎么可以放任它们去报仇?”
“舅舅,你怎么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呢?”
到了鸣麒村后,无道按照计划找来了县丞张铎承,并躲在了一堆草垛后面,狼首领则去了仇人家里。村民开门见是那日的母狼,便有些害怕,随手操起一把锄头说道:“孽畜,你要做什么?”
狼首领恶狠狠的说:“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联合你那几个兄弟杀死了我的孩儿,却问我要做什么?以命偿命,难道你不懂吗?”
“哈哈,可笑,我不过杀了几个害人的孽畜罢了,凭什么让我以命偿命?你们这些孽畜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们除了害人,还会什么?我该死,我看该死的是你们,我今日就杀了你,为我的兄弟们报仇!”村民抬起锄头便砸向了狼首领,谁知无忧突然现身替狼首领挡下了村民的锄头。
无道见计划有变,无忧又受了伤,便和张铎承赶紧走了出来,并命衙役逮捕了行凶的村民。
狼首领变换成了一个貌美的女人,抱着无忧,说道:“傻孩子,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杀了那么多人,而且我的孩子都死了,我来此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为何要救我?”
“无忧!!”
烈阳怕无忧出事,便跟了过来,却刚好看到无忧替狼首领挡下了村民的锄头,就推开了狼首领,抱着无忧痛哭流涕。无忧擦着烈阳眼角的泪水,说道:“姐姐,你不要哭,无忧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无碍的。”烈阳抱着无忧哭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替她挡下那村民的锄头,你就那么想看我哭吗?”无忧看了看狼首领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她,也许是因为我从小便没有娘亲疼爱的缘故吧,也许是我也想有个娘亲来疼爱我。可惜,我没有!”
“无忧,有些事,不是舅舅刻意要隐瞒你,而是不能告诉你!至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却没想到你对此事竟如此上心。无忧,请原谅舅舅还是不能告诉你,爹爹答应了一个人永远不会告诉你!”无道第一次流了眼泪,为无忧这个可怜的孩子
“罢了,罢了,此时此刻,我也不想知道了,因为我的后背真的好痛,我想睡会了,我好困!”
“不,无忧你不能睡,你醒醒,你今日还没和姐姐斗嘴吵架呢,我还有好多话等着告诉你呢,你不能睡!!”
狼首领听到无忧的话,顿时母性大发,抱着无忧消失在众人眼前。
“舅舅......她?!”
“放心吧,狼首领是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无忧又救了她,激发了她的母性,她是不会伤害无忧的,她只是想救无忧而已!”
“哦,那就好。”
当天,县丞张铎承发布公文,澄清了狼群恶意害人一事,并将那个蓄意伤害羌帽国保护动物沙漠狼的村民绳之以法。
第二天晌午,无忧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只是后面还跟着一匹沙漠狼。
“姐姐,舅舅,无忧回来了……”无忧四下望了望,才发现原来家中无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爹爹和姐姐不会会以为我死掉了,便丢下我走了吧?呜呜呜!”
“孩子,别哭,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我死,否则,我定当一辈子护你周全!”
“谢谢你,你回去吧,想必你的同伴还在等着你回去和他们团聚!”
“你要赶我走?它们一直不服我,一直想取代我,当上狼首领,现在估计它们已经有新的首领了。而且,我的丈夫和孩子都被害死了,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我可以叫你一声“娘亲”吗?无忧自出生便没有娘亲,多年来,看到大胖他们都有娘亲,而我和姐姐却只有舅舅,虽然我不知道我娘亲是谁,长的什么样,可是无忧真的很想念那个素未谋面的娘亲,也很想像大胖那样,有娘亲来疼爱我。”
诺鸢看着泪流满面的无忧,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以后你不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诺鸢愿做无忧的娘亲,把无忧当做自己的亲生子来疼爱。”
“原来你叫诺鸢,真好听!不知道我娘亲的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无忧突然抱着诺鸢,亲了她的脸颊,开心的大喊道:“哦,太好了,我终于有娘亲了。我现在不止有姐姐,有舅舅,我还有娘亲,太好了!”
几个时辰后,无道和烈阳回来了,当他们看到无忧和诺鸢抱在一起,丝毫没有感到多惊讶。烈阳直接走到无忧身边扒拉着他的衣服,不禁惊叹道:“无忧,你的伤竟然痊愈了?!连疤痕都没有,太神奇了!!”
“嗯,多亏娘亲救了我!不对,不要打岔,你们刚才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们以为我死掉了,就不要我了呢?”
“怎么会不要你呢,舅舅只是和你姐姐一起上街给你买了只鸡,想要给你补补身子。只是......”
“只是,买回来才想到不会煮,是吧?”
“我来吧!”
“你会做饭?”烈阳惊呼道
“当然!”
无道对无忧说道:“无忧,明天一早你替舅舅到羌帽国办件事。”
“好!那,我能让......我想……”
“想让诺鸢陪你一起去,是吧?”
“嗯。舅舅,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去去,谁和你心有灵犀,快走,快走!”
“不过,你怎么知道娘亲叫诺鸢的?”
“我们去了趟鸣麒山,听到了那群沙漠狼的对话,不过,它们已经有新的首领了!”
“是,娘亲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