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什么……
火照迷茫的看着沙华的背影,仿佛跌入了水中一般,四周的嘈杂声皆被水阻隔在外,耳边有许多道声音响起,可她完全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她感到一阵窒息,胸中闷闷的。
“阿孟,我在,这天下谁还欺你。”火照一个激灵陡然清醒,萦于耳畔的隆隆声逐渐消失退散。
只听沙华道:“花公公,这篡改圣旨可是死罪,”花公公当真是好‘胆量’,”他转身,无辜道:“火照啊,看来这皇宫似乎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回客栈吧。”
那语气当真是委屈的很,仿佛被打的人是他一般,火照翻了个白眼:把人家禁卫军杀的七荤八素还装无辜,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方才花公公似乎令都还未来得及下,沙华便抢先一步吹了箫,再一眨眼,空中便如撒芝麻般掉下了一堆黑衣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哀嚎声不绝于耳。刚开始遇到他时,明明是那么淡漠的人,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花公公震惊的看着躺了一地的禁卫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在听到篡改圣旨四字后他这才将目光投向沙华,脸上的惊惧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是满脸的警惕,他道:“篡改圣旨又如何,你要是死了,也没人会知道的。”说完他阴侧侧的盯着沙华,手指微动。
沙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并未理会,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对火照道:“走吧。”
花公公见他这般神情,气的脸都绿了,抖如筛糠,又不能轻举妄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那客栈还有我们的房间吗,都这么久没回去了。”
“如何会没有,我可是付了一个月的定银。”
“一个月?!”没想到沙华还挺有钱的,这皇城的客房价格想来也不会便宜,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住的人少可以稍微便宜点。
正当火照将算盘打的噼啪响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他们好不容易进了皇宫,这会就这么……出来了?他们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
沙华似乎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唇角轻扯,安慰她道:“别急,恐怕现在有人比我们还急。这小小的皇宫里看来藏了不少秘密呢。”
“秘密?是说玄华宫里的那个吗?”
“我们这是撞破了他们的秘密,他们按耐不住了,要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火照可不怕,方才她可是见识过了沙华的身手,那花公公也是气的够呛,可是也不敢怎么样,想必很少有人能奈何的了他吧。
……
“主上,我让他们……跑了。”花公公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接着是一阵极长的静默。
花公公的头伏的更低了。
“属下无能,是那个沙华他……实力难测,属下带去的暗卫悉数战败,属下也是怕若是属下为他所杀,就不能及时将消息传回……”花公公的声音带上了颤音,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狼狈如丧家之犬。
“哦,那你对我还当真是挺‘重要’的。”那人的面容隔在帷幕后,让人看不真切,他的声音透过帷幕传来,虽然听起来温温润润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听的花公公心里咯噔一声,忙道:“属下并无此意,只是……”
帷幕后的人未等花公公说完便出声道:“好了,你姑且先回去,那人法力远高于你,你不是他的对手。记住,我这儿从不留无用之人。”
话罢,花公公感到一阵目眩,抬首时周围已然换了模样,他擦了一把汗,满目惊惧的朝四周看了看。
待确定周围无人后,这才松了口气,主公的脾气真是越发的让人猜不透了,本以为他此次虽不一定会死,但惩罚是少不了的,可看主公的反应,难道只是单纯的口头警告?
他自我安慰道:他在主公的麾下也属于元老级的人物,主公定是不会轻易的抛弃他的。那日的事,他始终记得真切:打从他有记忆起,他便生活在街头巷陌,满城飘零,他也常常遭到城中其他乞丐的欺辱,那日他好不容易讨来一个小的可怜包子,躲过其他乞丐,在一个角落里正准备偷偷咽下时,不知从哪来了一只饥肠辘辘的黑毛幼犬,生生的夺了他的包子,他顺手抄起一根木棍恶狠狠的朝那幼犬敲去,幼犬挨了棍哀嚎一声丢下包子准备逃走,可他并没有要放过它的意思,他再次抄起棍子发泄仇恨似的朝没跑远的幼犬打去,那幼犬本就瘦小,加上几天未进食,更是虚弱的不行,听着幼犬越来越小的呜咽声,他感到一阵痛快,直把那幼犬打死了他才住了手。
“啧啧啧,够狠,主上,我看就他吧。”那声音十分魅惑,直教人听得骨头发酥。
就这样,他被送进了宫,凭着一贯的狠戾与隐忍爬到了如今的地位,那些曾经欺他辱他的人都永远的从世间消失了,而他也从来都不辱使命,主公交给他的任务他也从未出过差池,却独独在他风头最盛时栽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贱民身上!
想到这他不禁咬紧牙关,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他绝不能,绝不能就这样作罢,不过一个贱民罢了,定是使了诈才令他失败的,是他轻敌了,沙华是吧,这世间就没他搞不死的人!
他阴狠的笑出声来,以后他还会是主公最得力最忠实的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