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有人曾经入过汤谷?”火照眉间微蹙,心里寻思着怕是没有希望了,连高手都在那栽倒了,她就是练一辈子都进不去了吧。
“有,而且每一年都有。”沙华立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细尘。
“每年都有?”火照也随之起身,惊讶的盯着沙华。
沙华看着火照檀口微张的模样,嘴角轻勾,似笑非笑道:“嗯,每年都有,而且还是同一拨人马。”
听了这话,火照更加不解了,不是说高手们都当场殒命了,为何还有人每年都能入那汤谷,这究竟是何等世外高人,那沙华算是这拨世外高人吗。
“非也,他们可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他行至竹亭,转身坐下后凭空取了一盏清茶,浅浅的啜了一口。
“不是世外高人……”火照也坐到了沙华的对面,双手托腮自言自语道,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睁眼怒喝道:“你这厮为何能知我心中所想,你可是对我施了什么术法!”
瞧着火照发怒的样子,他笑的一脸坦荡:“哈哈哈哈,我可未曾对你施术法,这只能说明,”他突然变的一本正经:“有道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我之间或许有着某种天定的缘分。”
火照不由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嘲道:“我连你什么身份都不知,如何谈得上心有灵犀?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还是被你掳到此处的,何来天定的缘分?倒像是刻意安排般,你恰巧在出现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
他愣怔片刻,眼底的悲戚一点点涌了上来,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这种悲戚很快便被他掩住了,如同变脸的戏法一般,还未待你看清这张他便又换上了另一张面具。火照此刻正无聊的摆弄着垂进竹亭的柳枝,并未发现他这一变化。
他很快又恢复了淡笑的模样,道:“能每年进入汤谷的便是位居黑齿国权利巅峰的那个人。黑齿国皇室继任者所继承的不只是皇位,还有赤鴖珠的拥有权,那赤鴖珠乃是由符禺山上的一种特殊鸟类“鴖”炼制而成,那是一种翠色赤喙的鸟,传说将其豢养于身侧便可御火,普通的鴖仅可御普通的火,那颗赤鴖珠却能抵御神火,相传它是由生长了万年的鴖炼制所得,万年之鴖本身就难以寻得,但难以寻得并不代表不可寻,人们始终无法练出第二颗赤鴖珠的真正困难其实是在炼制的过程,当年那些炼制赤鴖珠的工匠在炼成当日便被皇室下令绞杀,无一幸免,至今都无人知晓炼制过程中最关键的一步该如何行制。”
“那些工匠都被杀了?且那珠子只有一颗,还被皇室严密的看守着,这该如何是好?”火照瞧着盏中茶,不禁心中戚戚。
“但现在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如何出了这周饶国才是当务之急。”
“曾有人寻过周饶国的国界,可他们总会迷迷糊糊的回到原点,因而人们都言周饶国是没有界点的,我们又如何能出的去,会不会你所言的黑齿国是在周饶国之内呢,只不过因为是弹丸之地所以便无人注意过?”火照对眼前男子所言之事依旧是半信半疑,他虽然看起来法力高强,可总是戏耍于她,他为何同自己讲这么多?难不成他也有要救的人?他想同我一起去?如果她是个室外高人,那便也讲得通,可她并非世外高人,为何……
“那是因为……”沙华的这句话将她吓了一跳,她警惕的盯着他:莫不是真的被他施了法,他又窥测她的内心了吗?
“周饶国被你们的国主用一件法宝营造了一层几乎可以将外界隔开的屏障,外面的人或妖皆不可入内,里面的人亦不可跨出屏障,”听到此言,火照轻轻的吐了口气:之前也许只是巧合,怎会有人能偷窥他人的思想呢。只听沙华继续说道:“要想越过这道屏障,只有一法,”他凝眸望向远处,一字一顿道:“去找国君。”
“你是说去皇城?可你如何能确定国君能允我们出了这周饶国呢?还有你不是说那屏障外的妖是无法进入周饶国吗?那那日杀死阿娘的妖你又作何解释?”火照一听他这主意就觉得不靠谱,更何况这些事情他是从何得知的,这些事听起来就像是皇家保守多年的秘密,即使他是什么世外高人也无法悉数获知吧?
一阵微风拂来,竹亭上的悬挂的竹帘随风轻轻的晃动着,几片花瓣随风落入了茶盏之中,惊动了里头这一小方春色。沙华依旧是凝眸远处,似乎并未听见火照的质疑。
沉默了良久,她再次发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帮我?”
他收回目光,微笑道:“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并非是在帮你,只是我也在追查那妖物,正好,”他突然皱了眉头,抬起手朝着火照的肩膀伸去,火照以为这厮又要干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急忙往一旁躲闪。随后见他那纤长的指尖多了一片花瓣,他笑道:“你躲甚,我不过替你捻去肩头的落花罢了。”
火照在心中暗暗骂道:不躲才怪,谁晓得你要干什么。
沙华端起落入花瓣的杯盏细细打量着,继续说:“正好那妖怪似乎对你挺感兴趣的,我也好顺腾摸瓜,同他周旋周旋,看看能不能把他的同党及他背后的主子给查个彻底。”
“啪”火照闻言,登时拍案而起:“你拿我当诱饵?”
“你要救活你阿娘,而我刚好要剪除邪祟,何来诱饵之说?”
火照的眼珠骨碌的转了一圈:也是,这一路上还能多个护卫,何乐而不为。
“不过,我也不能拖你后腿,那妖物如此厉害,我也得学点防身之术,沙华”火照笑的一脸谄媚,“这法器如何取得?”
沙华轻笑一声,道:“你那血玉,便是上等的法器,以后我会慢慢告知你如何运用它,那妖物上次被你重创了,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今日这天色也不早了,稍作休息,明日再动身前往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