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花木野已经安妥好一切事务,漂洋过海,抵达了美国的土地。
一下飞机,就见到了博格巴教授派来接他的助理。一路上,助理殷勤礼貌的小心对答,使得花木野的优越感得意感在那一刻全从身体里飘出来。他暗自告诉自己:今后的身份将会从此刷新。
将行李安置在提前安排的公寓楼里之后,助理便带花木野拜见博格巴教授——那是一位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但浑身上下又不失优雅风情的万人迷。
教授询问了几句之后,花木野恭恭敬敬地向教授鞠了一躬先离开了。回到公寓里,收拾好物品,他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端着走到沙发前坐下,拨通了国际长途。
“兄弟,我终于见到博格巴真人了。”虽不是自己的偶像,但和这样享有盛誉的名人相见,言语里还是有几分无法隐藏的兴奋的。
“怎么样?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阴森?”罗焰细细碎碎地笑着,诡异得很。
“没正式上课呢,只是才聊了几句,还行。我看还是世人喜欢夸张,哪有那么恐怖。”
“嗳,这就没意思了。对了,那儿金发碧眼的洋妞多了去了,老子没去成,你可要替我多尝尝鲜啊?忙不过来的话,记得介绍给我!”
“我这可刚到,你就开始打起歪主意了。得了吧你!”花木野放下咖啡杯的同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开口,“罗焰,你帮我打听打听叶晓宣的情况?”
“哪一方面的情况呢?我看你最想知道的就是恋爱方面吧?”
“不,一切情况,只要是关于她的。”
“好啊!有什么消息我就告诉你。”
“她无亲无故的出门在外,有什么困难的话,你替我帮帮她啊!”
“知——道!”
“那个,还有,我这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花木野嗫嚅道“罗焰,你千万千万替我看紧了她,别让她和任何人在一起,尤其是尹秋岩。实在不行,就想办法阻止。”
“我说,花爷,你这任务也太艰巨了点,如果人家你情我愿的,这哪是我能看住的事啊?”
“好兄弟,拜托你了。以你的智慧什么都不算事的。等兄弟我回国了,一定好好感激你的。这几年,在我难的时候,你一直帮我,帮了不少,我花木野一件不落都记在心里呢!”他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恳。
罗焰虽说是风流成性,但还是性情中人。花木野的这番话多多少少让他感动。“放心吧,阿花!这件事交给我了。”
挂断电话,这边就拨起了叶晓宣的号码。
“嘟......嘟......”没人接听。之后连着再打了几次,都被摁断。怕叶晓宣真出了什么事,罗焰左思右想,最后只好联系阿威打探情况了。
“喂,阿威,是我啊!你知道叶晓宣在哪吗?”罗焰语调有些急促。
“罗焰啊,好久没联系了,你现在怎么样啊?什么时间大家聚一聚嘛?”尹秋岩没有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和阿威讲过,阿威还是老样子。
“呃,好啊好啊!那个,你最近见到叶晓宣了吗?她在哪啊?”
“我也有日子没见她了,连秋岩我都好久没见了,这不是刚毕业一切都乱糟糟的还没稳定嘛,前一阵子又陪我女朋友回了趟老家......”阿威在电话那头尽情地诉说着,罗焰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打断道:“阿威,那你们有联系吗?我也是忙,都没跟他们联系。”
“联系是有的,这不几小时前她还打电话问我事情呢嘛!呃,不好,我忘了告诉她尹秋岩没回去了。我,我不跟你说了,我联系一下她。”
罗焰一头雾水。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像个局外人,再也不是以前大家在一起,什么事一个眼神就能明白的默契了。有些失落,有些悲凉。
当他还陷在遐想中时,突然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喂,罗焰,你打电话给叶晓宣了吗?怎么我一直打,一直打,都被摁掉,这会儿又关机了呢?”阿威担心地说,“我又打了尹秋岩的电话,也没人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他们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叶晓宣肯定是一个人去尹秋岩的老家找他了,可尹秋岩没回去啊。”阿威后悔自己当时忘记告诉叶晓宣自己已将尹秋岩劝服,现在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都快半夜了,可别真出什么事。
“那她会不会已经连夜赶回来了?要不我们现在去火车站看看?”
“好好,那我们火车站见啊!”阿威挂掉电话,和女友叮嘱了几句后便赶往火车站。
也是巧了,正当罗焰和阿威跑到出站口时,便一下撞见了叶晓宣。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满目血丝,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男生都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看对方,又看看叶晓宣。她不顾罗焰的拉拽,自顾往前走着。看上去是那么无力,可表情却那么用力。
“她怎么了?”罗焰落在后面轻声地问阿威。
“我也奇怪,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感觉还好好的啊!”阿威紧锁着眉宇,追上前想问个究竟,“是不是因为没找到尹秋岩,白跑一趟,生气了?怪我没告诉你他没回去,这不怪他。”又纳闷着生气也不至于这幅地狱式的面孔啊,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又道,“你遇上别的事了?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们,我们替你......”
“我们一直找你来着,打你电话没人接,你电话呢?还在吧?”罗焰也急切地问着,“你到底怎么了吗?说句话啊,姑奶奶。”
叶晓宣站定,目光空空地望着黑暗的远处,低低地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别管我。”
“真,真没事啊?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你这样让我们都不放心啊!”罗焰胆颤地看看阿威,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我死不了,放心吧。”声音里像是带了把刚磨过的刀,冷峻,锋利,在夜晚散发着冰凉的光。
阿威将罗焰拉到一边,低声地说:“女人这么说,一般都不会寻死的。要不,我们目送她上了公车再走!这样也算尽了责了。”
可是跟了一路,也没见她有乘公车的迹象,只是呆呆地往前走着。阿威女友催促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惹得他烦躁起来,继而再一次打尹秋岩的电话,这次刚响了一声,便有人接听了“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找尹秋岩。你是谁?”听上去和蓝熙的声音大相径庭。
“我是他朋友,他去厕所了,手机没带着。”
“你们在哪啊?那么吵?”
“酒吧啊!”
“麻烦你等会告诉他,让他回个电话给我——阿威。”他忽然一想女友那头催的急,时间紧迫,想让在酒吧风流快活的尹秋岩快速赶来还得想点计策才行,于是“哦,不不,你让他直接到这个位置找我,说叶晓宣快要死了,想立刻见到他呢,地址我等会发到他手机上。赶快啊,人命关天。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