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先生呵呵笑道:“即是如此,公子直接派人将鄙人绑去岂不更快?”
秦生也笑道:“先生都不命人绑了小弟,小弟又怎敢造次?”
算命先生不动声色道:“鄙人自负识人之能,却落得如今窘境,已是胆怯生畏,又怎敢再绑公子?”他嘴上说着胆怯,面上却是坦荡地直视着秦生。
秦生听完立马轻敲桌面,快语道:“那小弟便以城东和城西为聘,诚邀先生与我一同入主城北如何?”
算命先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秦生,过了一会才点头答道:“一言为定。”
翌日晌午,大睡一场的秦生这才推开房门,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
此时,正在院子中操练的鲁三邦看到秦生,便一脸满脸激动的几个大步冲到秦生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高兴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真让人好一顿挂心。”
秦生被他捏得肩膀生疼,赶紧挣脱他,道:“我没事,你且随我进来。”说完便把鲁三邦拉进房间。
秦生将房门关好后,转身对一脸喜色的鲁三邦,正色道:“你可敢跟我干件大事?”
鲁三邦下意识点了点头,秦生这才凑到他耳边低语起来。
谁料那鲁三邦刚听了两句便吓得跳起来,脱口而出喊道:“绑架知府?”
吓得秦生赶紧示意他禁声,又走到窗边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后,才心有余悸道:“你冷静点,想告知全扬州么?如若我们想要拿下城西,便只有这法子。”
鲁三邦干咽了口唾沫,悄声道:“大哥你可知为何这城中几个地头的老大都是三四五六排辈吗?因为第一是朝廷,第二是官府,我等草民怎可能跟他们对着干。”
秦生不屑道:“那你明明势力最弱为何还敢排第三?黄六爷分明财力称雄扬州却只认第六?”
鲁三邦顿时语塞。
秦生接着低声道:“我们只是绑人,又不是造反,你怕甚?再说了,绑他是让他帮我们对付刘峮。”
鲁三邦疑惑道:“借刀杀人?万一那知府是个怂包可如何是好?”
秦生解释道:“那知府确实是个怂包,我之前换装走访时,听闻那刘峮手中虽只有兵权,但却要事事插手扬州政务,那知府是敢怒不敢言。不过,我方才尚未说完,此次我们总共须绑两人,知府尚是小的,另一个则是那刘峮的婆娘,这可是几年前才离任的太傅之女,你且说敢与不敢即可。”
鲁三邦深深地看了眼秦生,便没再多想,用力点了点头。
秦生这才放心下来,道:“那你这两日便挑几个靠得住的弟兄,随我去认人,别到时绑错咯。”说完后顿了一下,便又没头没尾地问道:“你现下共能拿出多少银钱?”
鲁三邦这边心还没放下,听秦生这一问,便又紧张起来,含糊答道:“最多三四百两吧。”
秦生皱了皱眉,接着问道:“若把我之前让你购置的商铺都卖了,总共能凑多少?”
鲁三邦略有为难道:“商铺卖了再加现银,共能凑够六百两左右。可大哥你要全都拿走,我心有不愿。不是我鲁三邦小气,咱总得留点给弟兄们,否则他们凭啥跟着混?”
秦生白了他一样,道:“你放心,这银子不是拿去白扔的,只是用来作个本钱,咱干票大的。我给你一个月时长,你吩咐几个机灵的弟兄去办两件事。其一,将手中的铺子尽量卖出高价,拿到现银,用什么方式我不管;其二,用手中现银大肆购置良田,暂且都记到你名下,专挑价高买。同时,将你名下四分之一的田产私下过户给一些不起眼的弟兄,让他们快速卖出。能卖高价最好,否则平价都必须卖,然后你再高价买回来。如若隔了几日实在卖不出,便找人来假装高价买了,然后你再买回来,并让弟兄们放风出去,说我们城东在大举购入田地。”
鲁三邦听了吓一跳,满脸惊讶道:“大哥莫不是在逗我?我鲁三邦虽不懂商贾之道,但你这哪是当本钱,分明是拿去亏钱。”
秦生斩钉截铁道:“这个你无需理会,事后再同你说明。这一买一卖期间你派几个机灵的去黄六爷处盯着,务必给我查仔细咯,但万不能被发现。一旦黄六爷开始跟着买地或者忽然良田价格变低,便立刻告知我。前后都记清了吗?”
鲁三邦摸着大脑袋想了半天,最后一咬牙点头去了。
七日后的夜里,扬州衙门外
此时夜虽未深,但天已渐凉,路上已无行人。
衙门斜对角的巷子里,秦生半蹲在巷口的阴影处,仔细观察了下街上的情况,回头对鲁三邦和几个精干兄弟道:“时机已到,你们切记小心行事,安全第一。”
鲁三邦一摆手,不以为然道:“无需他们,绑个知府而已,我一人足矣。”说完便弓身快速蹿了出去。
秦生眼看已来不及阻拦,只能连忙小声喊道:“记得用迷药。”
只见那鲁三邦转眼间便已冲到府衙墙根上,随后一个纵身便上了墙头翻过墙去。
不久之后,鲁三邦肩扛个黑布袋便从墙上跳下来,快速回到巷子里。
秦生悬着心这才放下,领着众人又悄悄摸到另一处府邸,如法炮制地又掳了一人出来。
城西的一处民宅外的巷子里,秦生低声对着一高一矮两个弟兄细细交代着。
交代完,秦生拍拍两人肩膀道:“都记清了吗?此时若成,你二人大功一件,回去必有重赏。”
那二人听了兴奋地点点头,一人扛着一麻袋绕出巷子,钻进了民宅。
一旁的鲁三邦笑道:“真有你的,这招够损。你何时发现这刘峮秘密的?”
秦生看着民宿对面的大宅子,笑道:“你当小爷前些日子做乞丐遭的罪都白遭么?这刘峮是个兵汉子,又正值壮年,家中却只有糟糠正室,并无其他妻妾,更没见他去过妓馆,我甚是奇怪。便连续跟了刘峮十多日,终于被我发现此处。谁能想到这王老五的几个妻妾竟都是刘峮的姘头,当真打仗亲兄弟,怪不得刘峮罩着他。”
鲁三邦听了嘿嘿嘿笑道:“你怎晓得人兄弟俩是一起上的,莫非你又扒过人墙头?我看那王老五没那胆量,估计也就只是帮刘峮娶婆娘罢了。可他们为何不派人在门口蹲哨呢?”
秦生闻言也乐了一会才解释道:“出来偷腥还让人在门口看着?是怕知道的人不多,还是想引人来查。且不说这个了,让你带的引火之物都带了没?”
鲁三邦拍拍鼓起的腰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