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腿交叠着,手肘撑着桌案,一派慵懒的模样。
那张邪魅到极致的俊脸上沾染了些许寒意,从从容容的说道,“安乐侯,你有四个儿子,如今不过是废了一个,负责传宗接代的还有三个,你着什么急?”
“……”
安乐侯气的一脚踹开了桌子,眼底像是冒着火光,“宋轻言,在你眼里,本大人生陆尘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宋轻言慢悠悠的起身,惊讶的掀了掀眼皮,“反正已经养废了,除了生孩子,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这语气冷漠而厌烦,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这会,这屋里能砸的也都砸完了,一地的狼藉,价格昂贵的字画,精美的瓷器都毁之一旦。
安乐侯被宋轻言气的直抖,他胖乎乎的手指着笑容阴郁的男人,“你……你这个混账!”
宋轻言却收敛起了脸上的玩味,讥诮说道,“侯爷,本世子若是你,现在就该去南相府邸,好好求求那位南二小姐下嫁给陆大公子。”
“宋轻言,你个小兔崽子,我若不是看在宋王爷的面子上,我定要扒你一层皮。”
宋轻言眉目一凛,轻轻晃开手中的山水折扇,语气却异常狞恶,“谁让陆大公子不长眼,动我的女人?
呵,留下他一条命,他就该感恩戴德跪谢祖宗了。”
安乐侯想到了南绪,那个曼妙绝色的女人,别说是宋轻言这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连他看了也想将南绪给收为己有。
果真是红颜祸水!
“宋轻言,你别以为你能逍遥法外,有着宋王爷撑腰就无法无天了!”
“你要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吗?”宋轻言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语气依旧张狂,“为了这么一个草包得罪我宋王府?”
见宋轻言仍没有忏悔和回头的意思,安乐侯狠狠的甩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相信陛下定然会给我儿一个公正!”
“世子爷……”跟惯了宋轻言的小厮深呼吸了一口气,“这王爷回来还不得将你皮给扒了啊……您说您若是打残了还好处理一点,您直接将陆大公子的蛋给打碎了……”
“闭嘴。”
宋轻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从一地的青瓷盏上移开。
他原本阴冷地面容僵硬了一瞬,漾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落寞来。
淡淡的忧伤萦绕着他,使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消瘦。
他唇动了动,手指不自禁的抚在了心口的位置。
强有力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
南绪,欠你的,我会一点点的弥补给你。
-
翌日上朝。
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安乐侯没选择直接在朝堂上告状。
而是去了御书房。
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他看向太监管事章玉,道,“章公公,劳你进去通报一声。”
“得嘞。”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章玉出来了,尖尖细细的嗓音听的人起了鸡皮疙瘩,“侯爷,您请回吧。”
“章公公,我有很要紧的事找陛下。”安乐侯却急了,走上去握住章玉的手。
“您要通报陛下令公子受伤的事?”章玉投以为他一个了然的眼神,“宋王爷已经找过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