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庭渊直接将药方给了小厮,他自个儿则是毫不顾忌的便推门进去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药香味。
与,若隐若无的女子香气。
南绪那一身血衣已经被下人扔掉,她彼时穿着寝衣,躺在床上睡得很熟,但她同时也睡得并不安稳。
脸色青白,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手指狠狠的捏住了被角,娇软的唇瓣不停的阖动着,嗓音轻的几乎可以忽略。
但,顾庭渊还是凭借她的口型,判定出她到底在喊着什么。
南意。
南意?
充斥在男人脑海里尽是疑惑,他坐在床边,握住女人彷徨不安不停颤抖的手,却触到一手的冰凉。
他的手包裹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想要将自身的温暖传递给她,她的动作幅度渐渐的小了,嗓音却是断断续续的。
“宋轻言,你放开.....放开南意.....”
在清清楚楚听到这话之后,顾庭渊的眉眼立马沉了下去,拧着一层凝重,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发现,揉捏女人手的力道变重了。
过了好一会。
女人又安安分分了,不再说梦话了。
顾庭渊在屋内待了很长时间,出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看着天边乱舞的星子,一张脸绷的很难看,阴阴沉沉的像是能渗出碎冰来。
他对着凌白道,“去查查,南家有没有叫南意的。”
“是。”
凌白领了命令,身影登时消失在月色之中,顾庭渊单手揉捏着眉心,南苑这块地方离前院很远,有些偏僻,但难得的好处便是远离前院的喧嚣。
周围安静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满地的红枫似洒了一层霜白,仿似将星光也给揉碎了。
南意和宋轻言这五个字一直在他脑海里滚来滚去,成为挥之不去的烙印,后来,下人将药给送了过来。
顾庭渊捧着进去的时候,女人已经醒了,她靠坐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烛火下,用手指指着读,眉眼呈现着久睡后的慵懒之色。
她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药味,眉头登时簇了起来,却是指责男人的口吻,“顾庭渊—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自己的伤,你不当回事吗?”
其实他的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顾庭渊步步走过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南小绪,南意是谁?”
南意。
南绪小指蜷缩进掌心里,眼神下意识的躲闪着,他怎么会问起南意?
不对,他怎么会知道南意这个名字。
南绪双眼有着一闪而过的痛色,而后镇定道,“全长安,南姓的人挺多的吧,我怎么会知道?”
“你真的不清楚?”
南绪:“.....”
就算她清楚,她又要怎么解释?跟他说,南意是她未出生的娃?
“不清楚。”
男人却并不准备敷衍了事,“那你为何会叫宋轻言的名字?”
南绪这才暗叫不好,她确实是做了关于上辈子的噩梦,可能,在不经意间喊了出来,她忘记了,可听者有心。
“我的伤是因为宋轻言才会受的,我做梦的时候骂他几句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