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绪病得迷迷糊糊,恍恍惚惚想起了前世的事。
她也曾和宋轻言有过快乐时光,宋轻言娶她的时候,声势浩大,就连公主也比不上那阵仗。
但,洞房那夜。
她却独自一人守着空床,头上覆着盖头坐了大半夜,几乎是腰酸背痛,可还是痴痴的等着,一直到月上柳梢头,渐渐淡去月影。
夕月前去打探,听说是宋轻言酒喝多了,直接在外院歇了。
她所有的欣喜被冲散,大概也真的是痛的,宋轻言虽娶了她,但顾庭渊和她的事在他心里依旧是根刺。
南绪将盖头给揭了,而后,去厨房里煮了醒酒汤,她从小便养尊处优,从来没伺候过人,笨手笨脚的好几次都被烫到了。
但即便是手背被烫的高高肿起,她还是咬着牙忍着疼捧着醒酒汤去了前院,她一身如火的嫁衣,在灯笼的光火中穿行,即便是夜深,也异常的显眼。
从内院到外院,其实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她没有让夕月跟过来,而是独自一人,可就在她进入月门的时候,一个长相出众的女子倏然拦住了她。
南绪认识她,是宋轻言的妹妹宋轻柔。
宋轻柔穿着颜色柔婉的嫩黄色裙衫,单薄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映出她诱人美好的身材。
那张脸和宋轻言有两分相像,眉毛细细长长的,却又带着骨子里的骄傲贵气,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盯着南绪,“南小姐....”
她突然捂了一下嘴,兴致昂扬的说道,“哦,不,是嫂嫂,您这时候去哥哥那里好像并不太合适。”
呵,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也有资格成为万人瞩目的世子妃,还真是可笑。
南绪并不想和府里的任何人结下梁子,尤其是宋轻言的妹妹,她道,“他喝了很多酒,我担心他的身体,所以熬了醒酒汤想给他喝。”
“啊—这散发着臭味的是醒酒汤啊,我还以为是毒药呢。”
宋轻柔奚落道,借着暖色光芒,她也清楚看见南绪手上的烫伤,只觉得更可笑了,“还真是用心呢。
只是,哥哥他已经喝过醒酒汤了,所以嫂嫂的心意哥哥他应该是无福消受了。”
宋轻柔打了个哈欠,“啊——都这么晚了,这吵闹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她故意撞了一下南绪的肩膀。
南绪手捧着托盘,走了这么一路,早已是酸涩,被这么一撞,手没拿稳,托盘直接飞了出去。
那盛着醒酒汤的白瓷小碗也被撞了个粉碎,热气腾腾的汤水也洒到了地上。
南绪瞳眸一下子放大了最大,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浓烈的苦涩在喉间流淌着,胸口亦是钻心的疼。
“嫂嫂,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就算哥哥他喝过醒酒汤了,你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火啊,这么好的白瓷,可真是可惜了啊。”
南绪歪过脑袋看了她一眼,语调堪称平静,“宋轻柔—你眼瞎?”
“嫂嫂,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谁让你一直杵在这里,不肯让路的,我.....那也是无心之失吗?嫂嫂这也要计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