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绪觉得自己的动静已经够小了,怎么还是吵醒了他?
她手指紧紧的捏着小毯子,像是做贼心虚般,脸上尽是僵硬的笑意,“你....你醒啦。”
“嗯—等了你很久,还没来,就不小心睡着了。”
“.....”
他的话不自禁触动到了南绪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她也几乎是呆怔在了原地,而后徐徐缓缓说道,“既然你醒了,就将药喝了吧。”
南绪将小毯子盖在了他下半身,而后去拿案桌上的药汤,蛮横的递给了他,“还热着呢。”
顾庭渊没有动,清隽儒雅的面貌上毫无情绪浮动,但嘴角翘了翘,仿佛有些愉悦,“南小绪,我若是自己喝药,必定会牵扯到伤口。
到时候,你还会弄得满身血腥。
所以,你喂我吧。”
他到底是哪来的脸这么理所当然的得寸进尺!
南绪忍着要将药碗给砸了的冲动,在心底不住的吐槽着,之前还若无其事的抱她,占她便宜。
现在又虚弱的不成样子,动也不能动的,和个陶瓷罐子一样,好像一碰就碎了。
但,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她还是忍住了,转而坐在他身侧,用勺子喂他,大概也察觉到这是女人的底线,他没有在闹腾,很乖顺的喝着。
也不知是因为药汤的热气,还是空气里真的夹杂了暧昧的高温,让南绪心口怦怦直跳,她一直专注的给他喂药。
而他,也很专注的看着她。
时间在这一刻也流走的十分温柔,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他们的附庸。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一碗药尽数喝完,南绪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顾庭渊,你就不怕我给你喝的是毒药?”
男人枕着自己的手臂,目光有些隐约的复杂,但随机漾开笑意,“喝毒药也要看喂我的是谁……
如果是你,穿肠烂肚又如何?”
“……”
她根本就不应该和他说话的,讽人反被撩这种事在她身上上演了不少次了,怎么还是没长记性。
南绪懒得再和他说话,拿起来药碗便出去了,反正她应尽的义务已经差不多了。
活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这么照顾人呢!
但她走了几步,又怕这男人一个人在屋里出什么事。
索性叫了两个下人看着顾庭渊,这才放心了不少。
南绪刚出听雪轩,便撞见了匆匆忙忙来寻她的夕月。
“小姐……将军夫人来找您,现在在花厅那等着呢。”
“哦,我知道了。”南绪将药碗给了夕月,自己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便往花厅过去了。
—
从听雪轩去花厅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只是,还没等她上台阶,便听到里头传来的男人尖锐的呵斥声。
“风辞,本将军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不要随意乱跑?你现在是直接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接着传来的,是女人清冷悱恻的嗓音,冰冰冷冷的,如同冬日的寒霜沁进骨头里。
“莫浮生……我不是你的囚徒。”风辞坐在梨花木交椅上,美丽的面孔少女气息很重,“我想去哪,你管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