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修仁告诉我,叶莎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里,他还有别的事情,留下了医院名称就挂了。
我举着电话,看着已经崩溃了的雅西和李媛,今天一定是我们的世界末日,我沙哑着声音告诉她们两个叶莎的事情。
我们三个人六目相觑了三秒钟,然后一起往大门冲过去。
“喂,雅西你还没穿衣服呢!”我拉住已经冲到门口的雅西。
雅西愣了一下,然后又往楼上冲去,“我去换衣服,你去开车,拿上我的包。”
就在我准备跑回去拿包的时候,李媛拽住了我的手腕,“你去开车,我拿包。”
我们三个赶到医院的时候左修仁已经离开了,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雅西是左修仁通知的我。
叶莎还躺在手术室里,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个小护士慌急慌忙的跑出来,“你们是叶莎的家属么?”
我们三个一起点点头。
“那正好,患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我们血库的血不够了,患者是B型血。”
“我行么?我是O型血。”
“用我的吧,我是B型。”雅西卷起袖子上前挡住我。
那个小护士的眼神在我和雅西之间徘徊了一下,然后确定到雅西身上,“那好吧,你跟我来。”
鲜红炙热的血从雅西的身体里快速的淌进血袋,我走过去握住她的略微冰冷的手说:“你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不让我来。”
“虽然我不懂医,但是总觉得同样的血型会更好一点。”我看着她此刻温柔无畏的眼神,我觉得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好像今天的那场闹剧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另一个护士走过来说:“叶莎的急诊费已经交过了,你们谁跟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雅西那过她的包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用卡交给里李媛,“密码你知道的。”
李媛跟着护士走了。
雅西的余光扫到包里叶莎的手机,她抬眼看着我,“叶莎的手机还在我这里,是谁通知的你?”
“是……”我这才恍然,左修仁为什么会和叶莎在一起。
以雅西的精明,面对我的迟疑她不会看不出来我意识到了什么,“帮我倒杯水行么,我有点累了。”她巧妙的停止我们之间的对话,凭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默契,我知道她不想我再问她任何问题。
我端来水,聪明的没再说话,我靠着她的肩坐在她身边,看着护士捧走她还炙热的鲜血,我不知道此刻她再想什么。
一天以后叶莎苏醒过来,当时正巧我们三个都在,她朦胧的视线刚刚恢复焦距,就把目光落在李媛身上,然后伸出手抓住李媛的手,泪眼婆娑得边抽泣边说着对不起。
我扫了扫身后的雅西,她依旧衣着光鲜,妆容精致,可是眉眼间总有藏不住的疲态不时的显露出来。我知道她心里的愧疚不会比叶莎少分毫,可是叶莎能哭着喊着替陆枫赎罪,她呢,拿李媛的话说,她才是罪魁祸首。她永远都只能默默的背负着始作俑者的罪名,一个人承受着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雅西的身上,她居然还在轻轻的微笑,我看着她脆弱的笑脸心里涌上一股酸楚,我退后几步握住她的手,她转过脸温柔的目光对上我,然后我把我的手死死的攥住。
原来那天和左修仁分手之后,叶莎就让司机拉她去了监狱,她不想让左修仁知道陆枫的事情,所以只叫车子在临近的路口等。她见过陆枫出来,在监狱不远处碰到了几个以前陆枫的朋友,他们来要债不随正好对叶莎下手,她被抢得身无分文,还被他们重伤昏迷。左修仁的司机见她很久没出来,才进去找她,那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
叶莎问过陆枫事情的原由,陆枫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狰狞着诅咒叶莎,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开他。
“李媛,你放心,我问过那个混蛋了,他只是拍了照片,那个时间Lisa买菜要回来了,他来不及做什么。我会告诉景轩,我向他赎罪。”叶莎拉着李媛的手哭着说。
提到景轩,李媛的冷冷的笑了一声,“你和他赎什么罪,他又有什么资格知道。”
李媛回过身拉过雅西,“那天陆枫是跑来要钱的,我气不过和他吵起来才……,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混蛋一直在要挟、讹诈你,对不起雅西,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我还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李媛说完眼眶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陆枫拿叶莎要挟雅西的事情我知道,我也知道雅西给过他钱,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混蛋既然这么肆无忌惮。能这样讹诈雅西的人也只有陆枫了。
“是这样么?雅西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叶莎哭着说。
雅西点点头,“告诉你有用么?他无非是要钱,我不给他又不知道会把你逼得干出什么事来呢,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么,他什么事干不出来,何况他拿你是蛇打七寸,正掐软肋。”
叶莎苦苦的笑了一下,然后我们几个抱成了一团,我们就这样相依着挨着所有的痛苦,彼此安慰,互相取暖。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没什么能把我们拆开。
我们等叶莎吃了饭,换了药李媛留下来继续陪她,我个雅西回公司,临走等时候,雅西忽然驻足问道:“你进医院的时候急诊费已经交了,是什么人送你来的?”
叶莎底下了头,小声的说,“我从饭店出来的时候碰见了左总,是他的司机载我去监狱的,也是他的司机送我来的。”就在几天前,她还觉着他们的关系可能会改变,就像她手机里存着的一样,叫他“修仁”,可是经过这件事,他一定知道了她有多肮脏,他们的关系也永远停留在了“左总”。
“是么?那我应该好好谢谢修仁。”雅西轻轻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再问,也许她再问一句那天她看到的一幕,一切就都海阔天空了。可是很多时候,不是你听到答案就会深信不疑。
我跟在雅西身后,听着我们两个的高跟鞋在医院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雅西扭过头跟我说:“林菲,我和左修仁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以后能收起你的那些猜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