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过衣服,画了个淡妆以掩饰我因为还有些发烧而泛红的脸颊。卧室里床单整洁的没有一道褶皱,是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两天前我泡的柠檬水还在厨房。柠黄色的柠檬片沉到杯底,已经有些褪色了。
我看了看依旧安静的手机,电话、短信、微信都没任何关于江羽臣的消息。我拿了样刊匆匆下楼,霍振东的车子停在那里等我。
我跑过去,就在我准备拉上车门的时候,我的身后“嘟嘟”两声,是奔驰车的喇叭声。我回过头,江羽臣从车上走下来,他下车冲着司机摆了摆手,老张踩下油门,他的车消失在停车场的拐弯处。
“林菲?”
我原本拉着霍振东车门的手轻轻放开,车门虚掩,我甚至没有勇气去重新关上它,我的心剧烈的跳着。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解释清楚,可我的心就是那么紧张,那么慌乱,那么……那么愧疚。
“公司临时有事,我要赶快回去。”我虽然很怕江羽臣知道我整个晚上是跟霍振东在一起,可是想到他整晚无人接听的电话,我的底气就回来了几分。
“家里不是车么?车钥匙在哪你也知道。麻烦别人总是不好的。”江羽臣跟我说着话,眼睛却死死得盯着车子里的霍振东。
“霍总都说他顺路了,我也不好拒绝。对了你一晚上都没有接电话,我刚才回去家里也没有住过的痕迹,你一晚上在干嘛?”我说着轻轻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这么说你一晚上也没有回来?”江羽臣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你没有接电话,我回雅西那住了。”我随便扯了个谎,我总不能说我跟霍振东住了一晚吧。
江羽臣定定得看着我,他轻轻的抿起嘴唇,一层又一层的失望爬上他的眼睛,
过了几秒钟,他才慢慢的对我说,“我刚从雅西那出来,Lisa说……”
“羽臣……”我低下头,像一个极力掩饰过错的孩子,只渴望不要在大庭广众下拆穿我。
霍振东从车上下来,一把拉过我,“你还好意思责问她,她发烧一个人晕倒在医院的时候,满嘴喊着你的名字,手机上全是给你打的电话,那个时候你在哪?”
“呦,这么说霍总是英雄救美了,那我替林菲谢谢霍总搭救之恩。”江羽臣本来带着一丝伤感的脸上,瞬间凝起一层冰霜,他撇起一抹邪魅的笑。
“霍总,昨天谢谢您,剩下的,我自己可以的。”说着我的头又开始沉沉的。
“林菲,我不是说过……”霍振东看着我身体摇晃了一下,下意识得搂住我,把手搭在我的额头。“你还在发烧?”
我挣脱开他搭在我肩头的手,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先走了。”
“走什么啊,你这样怎么走,要走也是我送你。”说着霍振东就把我往车里塞。
江羽臣一把按在车门上,“霍总,林菲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照顾她,就不烦劳霍总了。”说着他拽着我的胳膊,一把把我带到身边。
霍振东怒视着江羽臣,就在剑拔弩张的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忽然缓和下来,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他摊开掌心,“好,那二位再见,我就不多事儿了。”
一路上,我和江羽臣几乎没怎么说话,我隐隐觉得他手机一晚上没有人接,一定事出了大事,可是我什么都没敢问。
直到车子开到公司楼下,他才说,“你把东西送上去就下来,你还在发烧,回家休息吧,我叫Abel来给你看看。”
“不行,这里面有好几处改动都没有来得及得到几个总监的认可,还有些数字需要最后确认。”
“好吧,那有任何需要马上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推开车门,忽然他拽住我的手腕,“林菲,昨天……”
我回过头看他,他抿了抿嘴,“对不起,昨天我没能在你身边。”
我咧开嘴笑了,我觉得我的春天又回来了。
北京不像上海那么多光怪陆离的霓虹,也没有充满浪漫情调的异国风情,跟没有湿润扑鼻的江景。北京的夜只有一片又一片灯火通明的映天辉煌。
我抱着手里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把我顶着高烧把“自作孽不可活”一遍又一遍得推向高潮的故事讲给叶莎和李媛。
叶莎听得满头雾水,最后她傻傻的总结了一句,“霍振东和江羽臣有什么好掐的啊?听上去就像电视剧里抢女朋友的桥段。林菲,你跟这个霍振东见过没几次吧?”
我点点头。
“有些事情跟见几次没关系。”李媛插了一句。
“话里有话,什么意思啊?”我看着她问。
“其实,那次我……”
就在李媛吱吱唔唔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叶莎去开门,十几秒后,她跑回来,“林菲,找你的,说是送快递的。”
“找我的?送快递?这送快递的本事够大的啊,居然能进下区,还是头次见。”说话间我已经走到门口。
“没错,我就是送快递的。”说着站在门口的霍振东把一袋子药用手指勾着伸到我面前。
“你怎么进来的啊?”说着我向他身后瞄了瞄,当我看到他车前那个胖胖的B的时候,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医生说你的点滴还是要打完的,虽然烧退了,但是身体的炎症还没有消除干净,很有可能转成肺炎。”
我接过塑料袋,“谢谢啊,那个我有点不太舒服,还想休息一下,我就……”
“虽然被你男朋友撞见了,但是我自认为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林菲你对我避之而不及的样子真的很伤人的。”霍振东半严肃又半玩笑得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霍……”
“我说过不要再叫我霍总,就跟他们一样叫我振东吧,你改了称呼,伤我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振,振东,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已经感觉我的脸快烧起来了。
“行了,行了,说话算话,我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我关上门,才舒了一口气,李媛和叶莎坐在沙发上一脸诡异的坏笑。
“林菲,叫我振东。”李媛沙哑着嗓子说。
“振东不够亲切,还是叫东哥吧,哈哈哈。”叶莎边说边笑。
我抓起一个抱枕仍向他们两个,“收拾收拾陪我去输液。”
后来,我在想,那天李媛想告诉我的事情如果我追问一句,得到了答案,那很多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包括我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