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臣没等开口就看到徐澜那双依旧美丽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江羽臣趴到精油刘身边小声得低语了几句,然后走到徐澜身边,“妈,林菲喝多了,我带她回去。”
徐澜微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只是淡淡得说,“你是怨我没帮你照顾好女朋友?”
“妈,我没那个意思。”
“今天的聚餐是我跟你刘叔叔叙旧,我们并没有邀请林小姐,她为什么而来你可以去问她自己,就算我不在这里,她想要拿下法国最高端的两个精油品牌的广告,恐怕这场面上的奉承不会比这更容易吧?羽臣你交女朋友的事情我从不过问,可是我没有义务为她提供便利。”徐澜脸上的笑意浅下来。
“妈,我只是说林菲喝多了,我带她先离开可以么?”江羽臣压低声音说,我看着江羽臣毕恭毕敬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人如此敬畏。
精油刘走过来一只手揽在江羽臣肩上,“羽臣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小丫头是你朋友,让她多喝了几杯,要不……”
“刘叔,她是代表她们杂志来的,又不是以我女朋友身份和您见面,公事公办。”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寒暄,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扎在我身上,可是就是让你找不出一点破绽生气。
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精油刘纳闷儿得摸着下巴磕对徐澜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羽臣看上了那家杂志,你徐董事长犯不着为了到手的广告费还……”
他还没说完,徐澜就笑咪咪得打断他,“《魅》跟江澜集团可是没有任何牵扯的。”
精油刘龇开一嘴略微发黄的牙齿露出一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阴笑,“羽臣在欧洲的手笔你别说你一点都不知道,他从小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
徐澜起身,拍了拍精油刘的肩膀,“我再说一遍,江澜置业的业务是什么你清楚,羽臣的事情就是他心血来潮我不管,而且你觉得我徐澜会为了那几个广告费来巴结你?”
车窗外北京的东三环灯火辉煌,璀璨的光华顺着蜿蜒的柏油路延伸下去,看不到尽头。江羽臣坐在我身边翻看着手机上的财经新闻,我把脸贴在有些冰凉的车窗上,丝丝凉意透过脸颊压制着我体内翻滚的热浪。因为有老张的原因,我极力得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车子到了国贸的岔路口,顺着三环往前开是雅西家,从辅路下去是江羽臣那间不到200平的小家。老张放慢速度,回头询问江羽臣的意见。
“回我那儿。”
“我回家。”我们一口同声的说,我已经习惯称雅西家为我家。
老张不知如何是好,低低的询问了一句,“江总?”
“回我那儿。”江羽臣的声音依旧镇定,不容反驳,他的手轻轻的盖在了我的手上。他母亲是这样,他奕是。
“我说我回家。”我的声音放大了几分。
江羽臣转过脸温柔得看着我,但是他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在强大的DNA带给他天赋异禀下,加上后天的不懈努力,他已经将自己母亲徐澜这招笑里藏刀练就得如火纯青了。
我想和他继续争辩,但绝对不能当着老张的面,这是他那些无形而众多的底线的其中一条,我也很清楚那是我不能碰触的禁地。即便是我打算和他鱼死网破,我也得找一个没人的地儿宰鱼撕网。
我冷冷得看着他,即使是在如此近的距离,我也看不清他深如潭水的眸子,我只看到窗外光华的霓虹和我自己那张憔悴的脸在他瞳子里的倒映。我收回目光,垂下眼帘面,我没有继续和他争辩,说实话我也辩不动了。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那些炽热的酒精和我胃液、血液交融后的一系列化学反应,我觉得我的皮囊像一个脆弱的试管,承受不住那些激烈的碰撞,马上就要爆掉。
江羽臣把我揽进他的怀里,他盖在我手上的手也越握越紧,握承认握对他的温柔永远都无法抗拒,我像一只受伤的猫一样,窝进主人的怀里。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一只圈养的宠物,如果我痊愈了,我还会因为主人对我的忽视和他龇牙,用我并不尖锐利爪抓他,但我并不舍得真的抓伤他,也不敢真的惹怒他,因为我害怕变成一只流浪猫。
我在他怀里昏昏睡去,直至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我都不愿意醒来。
“把钥匙给我吧,明天我自己去公司。”
老张点点头,拉开后门,将钥匙递给江羽臣,我能到他询问的目光,问我该怎么办。我把头靠在江羽臣怀里,身子很沉,模糊的意识已经有一些清醒,可我就是不愿意醒来。
江羽臣摇摇头,把我横抱了出来,一路走向电梯。进了电梯间,他低头看着我浅笑到,“还是不想醒来?”
这时电梯停在一楼的大厅,上来两个男人,江羽臣和他们对视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得笑笑。电梯停在八楼,我们下来,那两个男人继续向上。
江羽臣放下我开门,我进门后理都没理他,径自跑进卫生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已经全部花掉,淡淡的烟熏妆晕在眼角,变成污浊的一片黑印。原本橘色的腮红早就让脸上火辣辣得红晕掩盖,鲜艳的唇色退掉,只留一些残留在唇纹里,变成一道道鲜艳而扎眼的鸿沟,再配上一头凌乱的头发和我满嘴的酸气。如果这个时候我站在雅西面前,她一定会看看手表结合指针的时间,然后她脸上会浮现出一种带着怜悯的鄙夷表情,毫不留情的说,“林菲,你好歹也是大学生,有专业有文凭,为什么你一定要拿自己的劣势去当优势呢?”
呵呵,这就是雅西,如果你没有几分境界的话,你会连她骂你的话都听不懂。你不信么?那你理解上面这句话么?你知道她是在骂你长得丑还要去当陪酒女么?我好想雅西,我好想她拿她那尖得可以当凶器的水晶甲,戳着我的头骂我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