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荣的书房里江月华优雅得剪开一支雪茄,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划着一根长火柴,然后将雪茄巧妙得躲过她鲜红色的口红,含在嘴里慢慢得边吸边转着,等雪茄全部燃着,她微翘起兰花指捏着比指头还粗的棕色烟卷送到霍锦荣的嘴边。那只雪茄被完美得点燃,被她含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一点口红的印迹,甚至连口水的痕迹都没有,点雪茄是江月华的最魅惑男人的特长之一。
有多少大家闺秀苦练钢琴,苦练小提琴,弹得十个指甲秃的不好意思伸出来见人,拉得脖子都落枕了,也无法博得一星半点的掌声,即便是有也没有多少人会真心的欣赏更别说为之着迷。江月华说,她点雪茄的功夫就像那些女孩苦练的可以在名门望族里一展拳脚的特长是一样的,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抽雪茄,又是什么样的男人才抽得起雪茄,一想便知。她不需要练那种会讨公婆欢心,让家族脸上争光的花拳绣腿,她只要抓住这个男人就够了。事实上,江月华就是凭借她点雪茄的那种风儿不骚的魅惑劲儿,俘获了霍振东的父亲和现在坐在宽大牛皮椅里的霍锦荣,当然还有那些见过她点雪茄的男人们,那些吃不到葡萄的那种酸楚让他们久久的欲罢不能。
江月华巧笑着把雪茄放进霍锦荣的嘴里,然后府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俏皮话,霍锦荣不知道被她呵出的气息弄痒还是被她的话逗了,他轻转脖颈在江月华的下颌上微微蹭了蹭,本来严肃的脸上也附上一抹春色。江月华就是这样,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在自己儿子面前和她的男人打情骂俏,这一点霍振东在他儿时有记忆的时候就见怪不怪了。
一阵由雪茄引起的缠绵过后,江月华识趣得收拾起桌上的烟盒和火柴离开了,她走过霍振东的身边练眼眸都没有转一下,就像是从一个不认识都下属身边走过,空气里飘过她如兰的平稳气息。
霍锦荣深深得吸了一口雪茄,缭缭烟雾里,他的脸又恢复了严肃的冷漠。“你在玩什么把戏我不知道,我也不管,可是我不容许你拿着整个集团的前途的开玩笑。这个项目交给你,你知道在董事会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如期交工,这个损失你我都承担不起。”
“爸,我知道……”
不等霍振东说完,霍锦荣把一个文件夹狠狠摔向他,“你在钢材上面的报价提高了多少你自己清楚,你想赚点私房钱我不反对,可是别太过分了,这次看在你还顾及雯雁的份上我不追究。但是吃里扒外的狼崽子霍家一定是不会留的,如果阳光海岸的项目出问题的话,别怪我这个爸爸不讲情面。”
“我知道阳光海岸这个项目只是霍氏开拓地产界的小试牛刀,投入到这个项目的资金对于霍氏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个项目的失利只是让您在董事会面前折损些颜面。我们都是男人,我就开门见山了,这点面子换取我母亲的柔情,您一定认为是一笔合适的买卖。”霍振东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带着嘲讽的邪魅。
“那是你的母亲、我的夫人,你现在是我霍锦容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认为!”霍锦荣有些暴戾的吼道。
霍振东又往上扯了扯嘴角,邪魅的气息更中了几分,“儿子?我跟您讲亲情,您跟我掏得了心窝子么?我们这对半路父子究竟有几分情份您和我都心知肚明吧,我在您这里打感情牌没有用,所以您也别拿父子情深这样的鬼话来哄我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你!你进入霍家我几时亏待过你?还不是你们母子……”
没等霍锦荣说完,霍振东抬起手掌制止了他,“还不是我们母子并未给你来带什么损失,反而还能让你记得美人,又免了无后的口舌。不过我毕竟不是霍家滴出,不过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继子,但是我的强大依旧增加您的利益。霍雯雁能撑得了多大台面您心里有数,剩下的两房就算善待,又怎么能超得过我母亲的体贴。”
“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告诉我我霍锦荣威风一世,也逃不过孤独终老的下场,你这是在告诉我,我只有把自己辛苦一辈子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给你们母子,才能换来一个老有所依是么?小子,你的如意算盘是不是打得太精了呢?”霍锦荣的眼睛微眯,放出两道阴狠的凶光。
霍振东并未因此动容,反而是失望的笑了笑,“您坐拥霍氏,就觉得孤独终老这样的悲凉跟您沾不上边,可是您有没有仔细想过,霍家上上下下到底是靠亲情维系还是利益牵扯?二叔、三叔表面顺从,可是背地里干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自古王者高明就是能维系各方利益的均衡,您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不用我多说了吧?我要借助阳光海岸的项目让霍家在地产界立足,那个时候的局面您也一定很期待吧?至于什么私房钱……爸,您真的是多虑了。”
霍振东从霍锦荣的书房走出来,迎面就碰上了霍雯雁。
“对不起,我来看大哥的,你们说什么我都没听见。”霍雯雁尴尬得解释到。
霍振东不屑得撇了撇嘴角,心想什么都没听见,那道什么歉啊?那你紧张什么啊?
霍雯雁也意识道自己越描越黑,索性大大方方的说,“大哥就是这个脾气,但绝对不是坏人。”
霍振东回头瞄了一眼那扇厚厚的雕花木门,霍雯雁听到大概也只有那几句霍锦荣的怒骂。
霍振东依旧冷冷得没说话,心想,不是坏人,不是坏人那些被他并购的公司,计划的对手又是怎么回事,商场如战场,哪个拼杀的到低抱着万贯家财的资本家敢说自己是心地善良的菩萨。他想起江月华说过,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菩萨,那这个菩萨也一定是心狠的,要不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求而不得的痴男信女,还有菩萨一定也很冷漠,要不然怎么眼睁睁得看着唐僧师徒苦历九九八十一难,这个世界该你受的磨难,谁也帮不了你。这些话他不没法对霍雯雁说,也不想说,她从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而自己虽然也是锦衣玉食,但却是一条寄人篱下、摇尾乞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