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江羽臣的办公室外等着席尘,Seven急匆匆跑过来塞给我一叠文件,“林菲,这是江总晚上要带回家批的文件,公司有其他事情,我先撤了,记得帮我把文件交给江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Seven就又一溜烟儿的钻进电梯。
我看了看堆叠如小山的文件,这些东西就算粗粗看一遍也要三四个钟头吧,江羽臣一个牛b闪闪的富二代生生得把自己逼成了苦b的职业经理人,为了这个他爸的姓氏和他妈的名字凑成的公司,他可真够下血本的。
这两个人的会晤直到快下班才结束,门打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临又或者是公司马上要破产。不过比起公司破产卷着铺盖走人,快奔三的我们还要重新开始投递简历和马不停蹄的面试,我宁可到来的是世界末日,天塌大家死。不过就算是世界末日,像席尘和江羽臣这样的人也会早早的准备好各自的诺亚方舟,细心挑选好和他们共同迈向新时代的精英团队,他们考虑得并不是生与死的问题,而是如何让重生后的自己增值而获得更大的经济利益。
如果就算现在地震了,他们是不是也能变出什么旋转门或者像玄幻小说那样整出一个什么棋子、锚的,一秒钟把自己变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我起身抱起那叠文件交给江羽臣:“江总,这是Seven让我转交给您的文件。”
我的大脑充斥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云里雾里的那递到江羽臣手上的一叠文件就唏哩哗啦的掉了一地。我慌忙去捡地上文件,然后我又感觉到一个东西重重压在我身上,我两眼一黑,完了不会说什么中什么真的地震了吧。
席尘的一声“江总”,把我生生得拖回到现实中,我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焦急看向江羽臣他的脸已经苍白一片。
“我给老张打电话,叫他送您去医院。”我一手架起他,另一只手开始再通讯录里翻腾着老张的号码。
江羽臣按住我的手机屏幕,虚弱的说,“别,老张家里有事,我已经给他放假了。”
“那我打给Seven。”
“他那边的事一时半会处理不完。”说完他按在我手机上的那只手已经无力得垂了下去。
我无助看向席尘,席尘冷冷目光扫过我,“让我的司机送江总吧。”
“您还要去拍摄现场,我们请的这几个模特档期好不容易才约到一起。”我随即提醒道,如果他们的会议再不结束,我会直接提醒席尘。
席尘了看表,锋利的俊颜上也露出一丝的焦急,然而却没有再说话,我试探得询问着,“交给我吧,芭比已经在现场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已经就位了。”
“你可以么?”
我笃定得使劲点了点头,可我抬头对上那么漆黑的明亮的眸子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信任,而是我永远都看不懂却会惧怕的恐惧。
我搀扶在江羽臣臂弯里的手紧张得攥住他的西服,不停地揉来揉去,我的心跳强烈到要从胸口挣脱出来似的。我就像一个被父母发现早恋的初中生一样,那种等待发落的心情,每一秒都是巨大的煎熬。
席尘点了点头走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我和面色苍白的江羽臣。
我把江羽臣扶到大厅的沙发坐下,然后收拾好散落的文件。
“公司还有什么人能陪你去医院?”我重新回到江羽臣身边的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
江羽臣扶着太阳穴,看着我咧出一个无奈的笑,“拿上文件,送我回家。”说完他掏出车钥匙仍给我。
我识趣得接过钥匙,他这样的人又何必像我们这些劳苦大众一样挤医院呢,他家里有菲佣有私人医生,数不完的人巴巴得等着伺候着。
车子驶到江家门前,屋内竟是一片漆黑,我拉开车门扶下江羽臣,我冰凉的手指从他更加冰凉的手背划过,我不禁缩回手指,对他的碰触已经让我觉得太陌生、太遥远。
冰冷的空气里我的脸烧得火热,我假装镇定的问道:“张姐呢?”
“今天她放假。”江羽臣淡淡回答,语气里全是疲惫。
“那洋鬼子医生呢?”
他疲惫的眸子看着我,无奈的一笑,“你说Abel?回美国啦。”
我无更加无奈的苦笑到,平日里前呼后拥,这会儿却变成了孤家寡人。我扶着他迈上台阶,好不容易打开门,还没等我喘过一口气,他整个人的重量便朝我压下来。他滚烫的脸倒在我的脖颈之间,我本来烧红的脸被灼得更烫,我伸出探向他的额头,我整个人都慌了。
“女佣不在,洋鬼子医生也找不到,全家一个人都没有,你烧成这个德行居然会让我把你拉回来。”我使劲撑起他软成一滩的滚烫身体就往门外走。
还没等我转过身,他的手按在我的肩上强撑起整个身体,然后整个人朝大门倒去,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他人也跌坐在地上。
我呆楞的看着他,才恍然刚才的话有些过了,我早就不是能和他那种口气说话的人了,“你,你干什么呀,都烧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怎么能行呢。”
“就是普通的感冒,江澜最近在和银行谈一笔贷款,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住院,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被媒体、被有心的人拿来做文章。”他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你这样叫普通感冒,什么贷款至于你连命都不要!不行,必须去医院,席尘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你有个什么我可担当不起。”我说着就要去扶他。
江羽臣抽出被我抓住的手,冷冷抽起嘴角,“那你可以回去了,告诉席尘你已经按照我的要求安全把我送回家了。”他愤力扯开束在喉颈的领带和衬衫,一粒扣子被他拽落,骨碌碌地消失在昏暗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