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刚望着的人头正是今早命案中被割下的人头,邓刚眼似牛眼一般瞪着人头,面色变了几变,最后伸手一指人头,问道燕亮:“不知.......燕捕头,这是何意?”
燕亮目光跃过邓刚,似刀锋一样落在冯长文面上,而此时冯长文已经是双腿颤抖,眼见竟是站里不稳了,而且面色更是惨白,毫无血色。
燕亮笑道:“我只是想来问问,邓掌柜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邓刚面上虽然还有笑容,但已经十分难看了,摇头道:“没,没见过.....不,也许见过,但我酒楼中每日迎来送走的不下百人,我怕就算见过也记不得了。”
燕亮心中一笑:还算是个聪明人,回答的摸棱两可,抓不住什么把柄。燕亮微微点头,突然将视线放长,望着远处冯长文,笑道:“那......你的这位朋友呢,他是否见过呢?”
邓刚面色又一变,转头去看冯长文,冯长文被燕亮一问,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伸手在自己胸前不停摇着,结巴道:“没.....没......我没见过他,一次也没有.......”
燕亮目光更是明亮,突然起身向邓刚和冯长文一摆手,道:“那就叨扰两位了,燕某还有要案在身,这酒就留着下次再喝了。”
王龙听着燕亮要走,不由纳闷,眼前这情形,这两人肯定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走?但捕头就是捕头,自己也奈何不了,只能随着燕亮一同走出了酒楼,刚出酒楼王龙就听闻邓刚喝道:“快,今天不做生意了,去关门。”
王龙心中更是疑惑,追上走远的燕亮问道:“燕捕头,就这样走了?他们肯定有问题,看看他们给吓得,尤其是那个冯长文。”
燕亮笑笑,道:“普通人第一次见到如此血淋淋的景象也会受不了的,也许他只是太胆小了。”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这不等于什么都没做吗?”王龙似是很不愿意道。
“呵呵,谁说什么也没做?起码喝了两壶上好的‘醉仙’!”燕亮说着说着,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你无需要去做,只需要去等。”
燕亮径直回到衙门,常满早就等得不耐烦,忙来问消息,燕亮只是微笑着请常满喝茶,并不说什么过多的话。常满面色不悦,想斥责几句,但心里转念一想:自己破案也就指着他了,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常满无奈,也就作陪着燕亮一同喝茶。喝了两个时辰的茶,一直到正午时分,突然有两个捕快匆忙奔来,在燕亮耳边小声嘀咕两句,燕亮放下手中茶杯,对常满道:“大人,可以不必喝茶了。我请您喝点别的?”
常满纳闷道:“喝什么?”
燕亮拉起常满手,目光明亮闪烁,道:“喝酒!”
燕亮,王龙第二次来到会仙楼,这次同来的还有一方父母,常满。常满望着会仙楼,心中更是不快,道:“你真要请我喝酒?”
燕亮笑而不答,对王龙使个眼色。王龙接着燕亮眼色,上前拍开了酒楼大门,店小二本很是生气,但见了楼门前声势浩荡的一群捕快,瞬间没了气势,窃声声问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哈哈!来酒楼能为什么,当然是喝酒了!”燕亮笑道。
“可掌柜吩咐,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了,还是请大人们......”店小二本还想再说,却被王龙一手推开,闯进门去,燕亮微微笑过,让过路,使常满先进楼,自己才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燕亮依旧坐在了早上坐过的那张桌子,唯一不同的是身旁坐着的不再是王龙而是常满,王龙只能站在一旁。燕亮等人闯进酒楼,不多时,楼上有了动静,邓刚一人下了楼,见到了燕亮,又望见了常满,面色难看,但还是堆着笑道:“原来常大人还有燕捕头来我们会仙楼了,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小二,怎么这么没眼力,还不快把大人和燕捕头请到楼上雅座来。”
店小二本是傻子一样缩在一角,此时听了掌柜吩咐,忙着点头哈腰道:“请,大人。”
燕亮顿一下,随即对常满道:“大人,我们上去吧。这会仙楼的雅座我还是一次未坐过。”
常满无法,只得起身。邓刚亲自下了楼引着几人上得楼来,捡了一张最大最漂亮的桌子坐下,又吩咐店小二去准备最好的酒水去了,燕亮微微笑道:“我和常大人是来喝酒的,邓掌柜自也不必拘束了,不如坐下陪我们一同喝点。”邓刚开始推脱,最后还是推脱不了,坐了下来。
酒水上来,邓刚亲自为常满和燕亮斟满,然后再将自己杯中倒满,举杯道:“邓某先敬大人和燕捕头一杯。”燕亮和常满点头举杯,燕亮饮过一口,突然问邓刚道:“对了,邓掌柜。你的那位朋友在哪里,既然是喝酒,自然是人多热闹些,不如把他也请了出来,大家一同畅饮。”
邓刚笑容难看,道:“他已经回去了。本就是生疏的朋友,只是走走过场而已,没什么深交的。”
“哦,原来他已经走了?哈哈。”燕亮笑着,邓刚也在一旁陪笑,而常满则听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也懒的问,自己举杯自喝起来。燕亮突然笑容一敛,声音也变的生冷许多:“不知道邓掌柜的朋友是何时走的?为什么我守在酒楼门口的捕快都没看见他呢,莫非他是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邓刚听着燕亮话中有话,一双粗眉不由微微蹙起,问道:“燕捕头,这是何意?为什么要派人守在我酒楼的门前?”
“哈哈,我只是担心邓掌柜还有酒楼中人的安全而已,既然已经有一个从你酒楼中出来的人被砍了脑袋,也许还会有第二个。”燕亮淡淡应着。
邓刚面色铁青,似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昂首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燕亮笑道:“邓掌柜如此喝法,容易醉得。哦,对了,我虽然没有看到你的朋友离开这里,却发现了另外一人从你们酒楼里出来。邓掌柜,你想不想看一看他?”
邓刚目光不定,问道:“是谁?”
燕亮拍了拍手,方才衙门中现身的其中一个捕快押着一人走上楼来,此人头戴着很大的斗笠,遮住一张脸,将斗笠揭开,才看清他长相,面上是眼小成缝,却生落个很大的鼻头,背上背着一个小木匣子,匣门已经被打开,里面有些个自捏的糖人糖兽。
邓刚本已经是站起了身,此刻竟又颓然坐下,抿着嘴唇,不敢与燕亮目光相对。燕亮笑笑道:“你可认识他?”
邓刚半晌方才摇头道:“我.......不认识!”
“哦,是吗?可他却是认识你的,而且是从你会英楼里走出来,又被我的手下请到了这里。这就似乎说不通了,看来你们两人里一定有人在说谎了。”燕亮目光如刀,落在小眼大鼻人的面上,小眼睛面上肉一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燕捕头,小人杨空乃是原门人,因听说谋水城有一人冯长文,手中有一块千年的古玉,方才禁不住好奇,拉着自己同伴单杰一同前来,本想看看宝玉,若是真的,就买了回去。但不想,他........这个邓刚!竟然害怕我们抢买了古玉,而痛下杀手,杀了单杰,我因为走慢了一步,后躲进了马厩粪坑,方才躲了一劫。后来想乔装打扮逃离酒楼,不想被燕捕头手下所截住。燕捕头,我所说的一切可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句谎话。我杨空可以对天发誓!”
燕亮静等着杨空说完,转头望望身旁常满,常满此刻面上也是兴奋激动,显是刚明白了怎么回事,目光熠熠盯在邓刚身上,喝道:“还不老实说。”
邓刚眼皮不停跳,也是笑道:“大人,燕捕头,如何只听这厮片面之语,他说的简直是胡诌八扯,完全没有任何的证据。”
常满听着,也是将目光询问着望向燕亮。燕亮笑笑,突然问道:“不知道邓掌柜昨天夜里是否也是穿得这一身紫袍?”
邓刚道:“自然是这一身衣裳。”
燕亮微微而笑,道:“是吗?那这一身大袍又是何人的呢?”燕亮话落,楼下又上来了一名捕快,也是正午时冲进衙门的另一名捕快,手里捧着一件黑色滚纹金袍,上面黑色金丝,还有一排排金色纽扣十分显目,左边袖上四颗金扣,但在右边袖上却只有三颗金扣,正少了中间一颗。邓刚望着这黑袍,眼中竟现出绝望神情。
燕亮将邓光细微变化完全装入自己眼中,缓缓开口道:“这身袍子是从你别馆的妾侍那里要来的,当然应该不会是她穿的吧?”燕亮将手伸入自己胸怀,掏出一颗金色袖扣,与黑袍上金扣一模一样,冰冷道:“而这颗金扣则是从被害人手中取得的,想是你杀单杰时一时疏忽,被他撸了下来,却不想此时此刻竟成了你的要命物证。”
常满点头道:“邓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邓刚嘴角微动,还未开口。突然从旁边房间里冲出一人,一身白衫,面色惨白,不是冯长文,还会是谁。但见冯长文大叫道:“没错,是他杀的人,是他杀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常满大笑,将目光从冯长文身上转了过来,还未定目,突然一个人影竟是扑了上来。邓刚此刻眼中露出凶残目光,一柄锋利的青色小刀已经抄在手里,直直划向常满脖颈处,显是发现自己再也推脱不净,想要拿下常满做人质,以做困兽之斗。却就在邓刚要扑到常满身上刹那,旁边燕亮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常满拉了过去,而邓刚也是功败垂成,失了常满,再想停住身行,却似已晚了,整个人似是一支离弓之箭冲向楼梯,在楼梯口身行晃动,竟是直直滚下楼去。
众人再赶上去看时,却发现邓刚已经是一头撞毙在楼梯转口,头上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而出,已是不活了。
王龙狠狠吐了一口吐沫,骂道:“活该,真是报应不爽。”
常满则是惊魂未定,身上不停打着颤,燕亮接过一杯酒给他压惊!而伏趴在常满身前的冯长文也是见到了邓刚惨死,不由得更是吓破了胆,用手紧紧拉着常满裤脚,喃喃着道:“人是邓刚杀的,与我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常满望着脚下冯长文摇摇头,还未说话。身旁的燕亮已经接口道:“如果要证明你真与杀人行凶案件无关,你就老实把一切都出来,说个明白,常大人定会为你做主。”
冯长文迟疑下,重重点头,将手伸进自己怀里,道:“所有事情都是它所引起的!”
燕亮听其所说,目光紧紧望着冯长文手中,但见一阵光芒氤氲之中,一块手掌大小的如雪般通彻明净的白玉现于所有人眼前。常满一双小眼也是睁的滚圆,禁不住问道:“这,这就是那古玉?”
“不错,这正是千年古玉,‘血龙玉’。”冯长文一字字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