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吓到你了。”
林星尧套着好几层厚的外衣,一米八几的个子看上去却枯瘦,脸型似乎比之前更精致了些。
早月退后几步,将手机捡起来。
她不想跟他单独待在一起,笑的牵强,“没......没有。”
“在和朋友打电话吗?”
笑容逼近的同时,早月背后冒起冷汗,“对......”
林星尧又问:“哪个朋友啊?我认识吗?”
“以前的......朋友。”
“这样啊......”他眼底淡淡的猜忌消失,早月的忐忑让他愉悦,侧身靠近,脸颊放在她的耳边。
这样的举动突兀,早月本能的要躲,刹那间忽然想到了什么,林星尧是在复刻下午许原生靠近她的画面。
他嗓音不轻不重,也叫人不寒而栗,“是不是那个亲你的朋友?”
早月脸色本来就不好,这会儿几乎是不正常的惨白,很快便想到了下午公司门口开出一半又停住的车,那个时候林星尧就坐在里面了吧。
指尖狠狠的戳着掌心的肉,她后退时又看到林星尧耳后一块小小的纹身。
图案是个弯钩的月亮。
早月忍着恶寒,太阳穴都隐隐作痛,“跟你没有关系。”
林星尧脸色如常,“谢勉怎么回事啊......看个人都看不住,怎么能让你乱交朋友呢。”
“跟他也没有关系。”
二楼都是包间,基本没有什么走动的人,可光明正大的站在这还是不安全,尤其是林星尧的身份,盯着他的人可太多了。
早月先逃了回去,林星尧还是有自觉的,没有后脚跟进来惹人怀疑。
刚落坐,谢勉便拿着手机凑过来,“姐,生哥刚才给我发信息问你在哪里......”
手机摔坏了,电话断的也仓促,早月焦躁的按了按开关机键,没有半点反应。
快到散场的时候林星尧才进来,胡迈喝的烂醉,含含糊糊说了两句便被身边的人扶着出去,包间的人陆续离开。
走在人后,谢勉将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早月看,“生哥说他在外面等你。”
*
夜风柔和,早月不自觉挽了挽飘到脸上的发。
她刚喝了点酒,瞳孔微微涣散,双颊泛粉,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许原生经常换车,这次更是走的急,随便开了辆车队的旧车,早月辨认了一番,也没确认哪辆是他的车。
她走下台阶,冷不防身后有人叫她,林星尧跟出来,口罩帽子都裹上了,带了副黑框眼镜,这样就算被拍到也不一定能分辨的出是谁。
他跟着早月的目光看出去,“在找什么呢?”
风把他的声音吹散,早月看到有辆车的车窗缓慢降了下去,她目光打直。
许原生坐在车里,阴影浓重,他眼眶里堆满了悲愁,正用哀哀切切的眼神凝视着早月。
她皮肤白的发光,唇上的颜色也美丽,身边站着的陌生男人贴着她的肩,很是亲密的状态。
酒庄门口到车边的一段距离成了鸿沟。
许原生看早月的眼睛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他扶着方向盘,笑容涩涩,将目光挪开,一句话没说便开车走了。
*
早月第二天一早便将手机拿去修好,给许原生打了一上午的电话都没有人接,用谢勉的手机打了过去也是一样。
白天还有一整天的工作,到了晚上她才能抽出时间去找人,不知道许原生住在哪里,就只能先去车队,碰巧遇到肖熠,他只是简单复述了昨天的事。
余燃练习完,离开训练场,在场馆外看到了早月。
夜里光线不明,他仔细确认了番,才敢走过去。
“早月?”
早月神色憔悴,紧紧攥着手,“你跟许原生说什么了?”
她穿着条奶白色的连衣短裙,身板显得娇小可怜,站在这却天不怕地不怕,口气恶狠狠的质问余燃。
他一下子竟然有些心虚,吞吞吐吐半天没有吭声。
“说话。”早月将眼睛瞪大了。
训练场里又陆续出来几个人,余燃听出来有韩山北的声音,他一急,拉着早月的手,“去别的地方说。”
就近在一家音乐餐吧坐下。
服务员拿菜单过来,余燃随便点了瓶酒。
这里不静也不闹,气氛刚刚好,早月的表情就没变过,余燃坐下来将思绪整理好,散着骨头一靠,“许原生还跟你告状了?”
“你果然跟他说了什么对吗?”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余燃淡淡点头。
服务员把酒拿上来,还附赠了两个杯子,刚才他也只是随手一指,没想到点的是白酒。
“你都说了什么了?”
“就是随便聊了聊。”
早月忽然扭开白酒瓶的瓶盖倒了杯酒,她是不惧怕这些的,满满一小杯从喉咙滑下去,胃里像是钻了颗火球。
“一句一句说,我都要知道。”
都知道许原生脾气不好,却不知道早月才是性子最烈的那个。
余燃迟疑着不说,早月便一杯杯的喝,那酒喝多了会出事,他伸手要夺,早月拼命拽着。
“你疯了是吧?我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去寻死吗?”
早月捏着酒瓶子,“我就是想知道你说了什么......”
余燃眼神松动,“我说我留在唐权这两年是看在迟阳哥的面子上,说他留不住人,说他废物。”
一把抢过酒瓶,他狠狠啐了句脏话,“够了吗?”
“还有。”早月语气坚定。
仅仅这些,许原生不可能会那个样子。
“我把魏闻雨家里的事说了,他兴许是觉得这种事情,你不该瞒他。”
早月醉意上头,脑颅里嗡嗡作响,余燃坦坦荡荡,“我就说了这些,魏闻雨的事是我说漏了嘴,不过我不后悔,你们愿意护着他,不把那些事告诉他,可我不愿意。”
说完这些,余燃拿出手机给许原生发了信息,告诉他餐吧的地址,“别喝了,许原生待会会来接你。”
早月稀里糊涂的说起醉话,“你怎么不明白......是许原生记着我哥的嘱托才让你留下的,他多你少你根本没有区别,你有野心想离开,没有人拦着你,不用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他还要怎么留你,把车队都送给你吗......”
说教显得苍白,这些道理她能懂,余燃怎么会不明白。
他挠了挠眼睛,“你喜欢他,当然会站在他的立场上谴责我,你骂我我认了,魏闻雨的事我的确不该说。”
早月嗓子腥痛没法反驳,她意识太乱,趴在冰凉的桌子上醉的眯了会儿,餐吧里缥缈的音乐声吟吟荡荡。
她再睁眼时场景朦胧,许原生的身影轮廓似乎逐渐在清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