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钟鼎山试验场，南一区会议厅控制室。
略微有些冰凉的手让周程瑟缩了一下。对方正试图将他那些蜷曲在领边的发梢捋顺，尾指自然贴了贴他的皮肤。那只护在他头后的手收了回去，堪堪搭在周程的肩上。
“怎么了？”
周程不擅长直视那双眼睛，于是脱离开这个怀抱，回身提起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没。”他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将倾诉的欲望掩饰过去。
站在他对面的这个人，很难说是出于对他的了解，还是直觉，又或称天赋，总之能很精准地把控住他情绪上的变化——这是很容易俘获人心的特质，也就成了最不容易以真换诚的品性。
她绕过控制台，查看一楼的散场情况。
周程还想说些其他的，但出口的只是：“你先走，还是？”周程指向控制台，他还要依流程关闭机器才能离开。门口的天花板上的通风口是冷气汇聚的地方，对方将肩上的西服拢了拢，“我在门外等你。”
“嗯。”
到头来，也只是多花了四五分钟，周程就忙完可以出去了。
“徐先生？”门外响起的声音提醒了还没出门的周程，脚上的步伐也随之一滞，“徐先生，您好。”
周程站在门口附耳听着，等这个“徐先生”的回复。如果不是他想的那个徐先生，暂时还是不要露面比较好。
“林？林小姐？”
语气掺杂些惊讶，但这个嗓音让周程松了一口气。周程将领口的扣子系好，低头调正领带后就向外走，出门时正遇上这个熟悉的面孔。对方显然也愣了一瞬，于是由周程先开了口：“徐文？”周程看向另一边，出门时还披着自己西服的林超亚已经将其挎在臂弯，见他出门也没立即递还给他。
周程指着自己：“找我？”
“嗯。”徐文被楼下经过的脚步声吸引，特地回头看看，“其实我今天不知道林小姐也在。”
“你是，”周程摸了摸下巴，“你是怎么也找过来？”
“也？”徐文反问，“找你当然是首选那些行不通的路。”他指了指楼下“人员禁入”的标识。
“我早在后台就看见你又躲起来。”徐文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人不见了，手机别想着拨通。”
“可能——”周程轻拍拍裤袋，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于是冲徐文耸肩道：“掉了吧。”
徐文也毫不客气：“最好真的是掉了。”
“我现在还有点走不脱。”周程被徐文引向一边，“你和她先回去。”
“回哪里？”
“当然是四十里开外，借贵地一叙。”
“那房子不是我的，借也要问她借吧？”
“同等效用。”
“不一……”
周程的话还没说完，徐文已经转身去询问林本人的意见。
“同意了。”徐文说。
“你还没说是什么事……”
徐文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反倒勾起了周程的一点好奇。
“先去了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