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我们二少爷不在,你快回吧!走走走,我们少爷可没工夫搭理你门这群人,真是的,一天天烦得要死。”一个身材瘦小的佣仆样的人开了门,没等夏慕兮开口说话便嘟嘟囔囔的要赶人。
“什么?我可不是来找赫连蕴的!”夏慕兮用右手手指抵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好不妩媚!
“我们公子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吗?你......知不知道......”那仆人瞥了她一眼,也是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在他心里,这种模样的女子,必是世门大家,说不定是比赫连家更庞大的家族。刚才一番话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门的灾祸。
“发生什么了?阿童你干嘛呢?”一个略微年迈的人背着手过来说道,“啊,大、大小姐,是你吗?大小姐!”
“唐叔,我赫连兮子回来看你们了。”夏慕兮对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大小姐啊,真的是你啊,真的是......真的是,我......唉!快进来大小姐,快进来!”唐叔老泪纵横的说。
夏子桓紧跟在夏慕兮后面,三人说说笑笑的进了正堂,独留那个瘦小仆人在那发愣......
“大小姐,你先坐,我这就去叫老爷来,哎呦,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得可高兴了,真是太好了,都这么多年了......”唐驳念念叨叨的快步走了出去,眼泪止不住的掉。
熏香的气味没有以前那么让人舒服了,有些呛鼻,雕刻精致的木椅散发着丝丝以往的气味。
要是母亲在,这一切的一切,有什么不能忍的?这令人厌恶的房子,令人厌恶的人,这里的一切真他妈让人恶心。
“呦呦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兮子呀!咋这时候回来了呢,不年不节的,回来有啥事啊?”这声音,真刺耳。
“没事,我和我师兄在这里借宿一晚,明日就离开。”赫连兮子和夏子桓同时转过身去,赫连兮子颇为无奈道,“我父亲身体可还好?”
“他一会就来了,你自己看看不就行了,我呀一听说你来了,我就立刻赶来看你了,怎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不先问问我好不好呢?”沈凌,以前母亲的丫鬟,呵,现在赫连府的夫人,像开玩笑似的说。
“你好不好貌似和我无关,还有,不要说你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在五年前就死了!”夏慕兮握紧了手中的剑,言语中透着愤怒。
“师妹。”一直默不作声的夏子桓见夏慕兮欲要发怒,连忙握住了她那只持剑的胳膊,提醒她冷静下来。
“哈,我没事的子桓师兄,别担心。”夏慕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兮子啊!你看你,跟你说两句话你就要生气,不是你的母亲就不是你的母亲罢,别气坏了身子嘛!”沈凌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恶心!你滚开,不要跟我说话!”夏慕兮的毒嘴巴仍是没有放过沈凌。
“哎呦老爷,你来了啊!你听见没,这小兮子出去这几年变得没大没小的了,哎呦真是的!她竟然说我恶心,还让我滚呐!”沈凌欲要显出她的泼辣姿态时,赫连司恰好走来,于是赶紧藏起刚才的姿态,换作一副委屈模样。
夏慕兮转身看过去:“爹爹?”
“兮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母亲说话,她再怎样也是你长辈!”赫连司对夏慕兮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疼爱而是责备,这让夏慕兮的心凉的透透的!
“爹爹,我......”夏慕兮脾气躁的很,但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仍要忍住自己的小姐脾气,只是用不甘的眼神瞪着沈凌。
“好了好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哈哈哈!过来,让父亲看看,都长这么高了,唉,阿凌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你啊!哈哈哈。”
沈凌曾是一穷苦人家的姑娘,因到了婚嫁年龄仍未寻到得意夫君,家人怒将其赶出了家门。楠依,也就是夏慕兮的娘亲来到这柏塘镇,恰巧碰到这可怜人儿,心生怜悯将其收在身边,一直到这赫连府,怎奈种下了孽果,成了这赫连府的二夫人。母亲去世后变得更加残虐无道,使得夏慕兮和赫连尘受了不少苦头。
“你别说,好像还真有点像呢!”沈凌也附和赫连司。
夏慕兮一脸嫌恶,“那真是不好意思,待我回去便请求师傅给我换张脸。跟你像,真是太恶心了。”
“这没娘养的姑娘就是这样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谁让我大度呢!”
“装你妹夫的大度。”一个巴掌抽过去,这声音听着真是让人舒服。
夏慕兮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更是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发挥到极致。
“你,你这个野丫头,在山上待了几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沈凌捂着脸摊在地上,指着夏慕兮破口大骂。
“我当然是赫连府的大小姐啊!”夏慕兮冷笑,“倘若娘亲在世,听到你刚刚那些混账话定会抽你一巴掌,我只不过是替我娘亲办事而已。你终究是个二房,娘亲去世这么久,你怎么还没登上正位呢?”
“混账!”赫连司怒喝道,“真是在山上待的太久了,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是,父亲说的对。”夏慕兮面色阴冷,心有不甘便又补了一句,“若爹爹在我修行的这几年里去看我一次,想必我也不至于变得这么没有规矩,我成现在这样,多谢爹爹了。”
“我知道你还怨爹爹。”
“不敢。爹爹您还是和我师兄聊会儿吧,我还是更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
“子桓师兄,你陪父亲聊吧,我去看看我哥哥。”夏慕兮像夏子桓摇了摇手,跑出去了。
跑到荷花池边,一朵娇嫩的白色荷花立在水中央,夕阳作为它的背景,好漂亮。每一片花瓣都像在发着光,好傲气的感觉,好想把它给摘下来,摘下来,可是,这是哥哥养的荷花,哥哥也喜欢荷花,他不喜欢别人摘他的荷花,可是,好漂亮,好想摘......
“啊啊啊阿西吧,完了!”夏慕兮没忍住诱惑便使法术给摘了下来。
夏慕兮使劲嗅了嗅这朵荷花,香气好淡,但比其他荷花的气味都好闻,真的好好闻。夏慕兮将这朵荷花收入了脖间挂着的红鸢石中,刚收进石头里,一声清脆的笛音便从荷花池另一边的房子里传出来。
“哥哥,哈哈,哥哥!”夏慕兮听到笛音便快乐到不能自己,兴奋地跑向那座房子。
“哥哥,我,我回来了,哥哥!”一身着白袍的男子手执竹笛站在窗前,悠扬的笛声便是从那传来的。
声绝,男子转过身来,面貌惊艳,看向夏慕兮,眼睛几乎和夏慕兮的一模一样,只是那双眼睛中没有夏慕兮的那种顽皮而是柔情满溢,声音很酥很柔,道:“阿兮!”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夏慕兮,“哥哥好想你。”
“哥哥,我也好想你,我不在的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夏慕兮腻在赫连尘怀里不肯离开。
“还好,赏荷花,吹竹笛,很是清闲。”
“荷花?咳咳,我看那荷花池里的花有很多了啊,都是哥哥你照料的吧!咳咳,额......”听到荷花一词,夏慕兮立即从赫连尘还里蹦出来了,尴尬的摸着脑袋。
赫连尘轻笑一声,道“你若喜欢便摘去吧,反正这花也是为你养的!你小时候说你最喜欢闻荷花的味道,我便精心照料这荷花,就期待你回来后便能闻到这香气。”
“哇!哥哥你可真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个,我摘了一朵,可漂亮了。”夏慕兮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道。
夏慕兮将存放在石头里的花取出来,赫连尘和夏慕兮的表情都定住了。
“你摘了这朵啊。”赫连尘语气里透出些不舍。
“这朵很重要吗?”
赫连尘怜惜的看着那朵花,摇摇头。
“我是不是惹事了......”
“没有,只要小妹喜欢,我把整座荷花池送你都行。”赫连尘将荷花放到夏慕兮的手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这朵花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是帮别人养的。不过这朵花对他来说也就是普通的玩物而已,他自己不想养了,便暂时寄养在我这里。别担心了。”赫连尘抬起胳膊想要摸一下夏慕兮的头时,袖子滑了下来,一道道鞭痕刺的她眼睛生疼。
这每一道鞭痕都是沈凌罪行的见证。母亲去世后,沈凌便更加猖狂,将往日对母亲的恨全施加在她和哥哥身上,涂满盐水的长鞭抽在身上疼如剜心,年幼的她不懂反抗更不敢反抗,她和哥哥的忍让更是加重了沈凌的猖狂气焰,赫连尘总是护着他的妹妹,鞭子抽打在哥哥的身上,疼在妹妹的心里。想要跑去告诉父亲,但每次都被打回来,被威胁,被恐吓,每次看见哥哥的伤,心都在疼,疼的发颤......
“妹妹你在发抖?”赫连尘抽回手,将伤疤盖上。
“没,没有呢哥哥!”
“赫连尘!”一身金袍印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