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艰难的微微张开了双眼,不着痕迹的將那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转了转,在最短的时间隐蔽确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看着周围那些古意盎然的建筑,这和2050年的地球上完全不同的风格让夏曦有点怂,他该不会是跑到对方老巢里来了吧。
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结论,因为他听到周围的人说的是华夏语言,只是听起来像是陕西的某种方言,即使博闻强记如夏曦都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自己还在华夏,也就是说自己还没有死掉,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那场足以瞬间毁灭掉一个恒星系的爆炸里自己竟然还活着。
知道自己还在华夏夏曦心里就放松了许多,他尝试着说些什么,结果只有轻到不可闻的“呀呀呀”,夏曦的心沉了下去,他感觉自己也许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这就好像是是他的身体身体完全支持不了说话这高级运动。
也就是说,继在百慕大那次战役不知道给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使自己全身上下全面癌变后,现在自己可能都无法和别人正常的沟通了,不过,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英雄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当的啊。
在确认自己还活着并且还在华夏后,夏曦心里稳得一批,尝试着动了动手脚,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植物人状态,然后夏曦心哗凉哗凉的。
不信邪的他闭上眼睛沉思许久,怎么想怎么不靠谱,然后再看一次自己那芊芊细手,结合周围人那些——
“夫人这次生产所用时间太久,小郎君体内憋闷,身体恐会留下疾症,可否治愈全凭天意了。”
“天意如此,我儿命中注定要遭受如此劫难,若非最后关头他成功降生,恐怕早已永绝人寰了,大夫不必自责。”
“这……房长史莫要悲伤,小郎君的失语之症虽然老夫不知如何诊治,但孙思邈孙神医现居终南山,长史不妨前去延请过来,为小郎君诊治一番。”
“孙神医吗,可我只知道他在终南山上隐居,却实是不知他的住所在山上何处啊,又要如何去寻?”
“房长史莫急,孙神医的居所老夫是知道的,等夫人和小公子的情况稳定后,老夫亲自去请其过来为小公子诊治调养。”
“房玄龄在这里谢过杨医师了,来人,给王医生备上诊金。”
“这……那杨某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房长史当随我一同离开此地,夫人和小公子需要休憩一番。”
“……好,老夫这就随杨医师一同离去,不知玄龄可否随杨医师一道去延请孙神医?若只是苦苦等着,我心里实在着急。”
“自是可以,房长史随我一同前去便是,趁时间还早,我们出发吧。”
“好,杨医师请。”
……
夏曦无法看到对话的人是谁,但从听到的只言片语里对自己的现状有所了解。
首先,他是有着老爹和老娘的人,而且自己差点没出生就完蛋了,结合自己的现状怕不是这个倒霉的“自己”已经玩完啦。
这活脱脱的套路啊——不过自己对这情形也有所预料,在决定亲赴战场是他就留了后手,在那能量层次爆炸的班半禁空间里意志量化传输在自己的推演里是有很大的成功几率的。
虽然说“夺舍”什么的会让人觉得膈应,最多只选择“死人”好啦。
……但是我刚刚听到了啥?房玄龄房长史?孙思邈孙神医?这两货不是唐朝人嘛?
我弄得是意志量化传输啊,这玩意什么时候兼职做时间映射了,而且自己应该没设定过时间站点啊,怎么会是房玄龄还是房长史的初唐?理论上自己和恐龙玩耍的几率比当猴子的几率大的多才对啊……
……
不对,夏曦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也许不是偶然,他好像记得他做了什么才对的。
夏曦陷入了苦思,在自己脑袋传来超载运算那熟悉特有的痛感后,他才想起来自己那个实验怕不是成功了.
……
时间锁定——这是他用来怼那些玩转空间规则的“神仙”所准备的杀手锏。
在体验了长乐古玉上的时间规则后,他补全了最后的短板,并在那次决战中使用了理论上都不成立的时间锁定武器。
不过现在看来那玩意效果有的坑啊,时间锁定怎么成了时间跃迁了——这杀手锏成了保命技了啊。
……
想着这些的夏曦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大脑配置已不是那个号称人形超算bug了,而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
这就好像你把天河二号那个层次高速运算用三星s10来完成,你不变成卡塞尔装备部出品才怪呢!
而我们的夏曦小郎君不负众望的意识开始涣散,感觉整个世界变得支离破碎,自己在不断的往不尽的深渊坠下去。
在夏曦意识沉寂前的最后一刻,长安城空中再次惊雷弥漫,然后在他那双娇嫩的双手上各多了一块温润的暖玉。
两块暖玉上各有两个恍若天成的字,一块上面是长乐,另一块上面是晋阳。
近乎本能的,夏曦抓紧了这两个实现了物质时穿这么bug操作的“玉”?这大概真的是玉,不是妖怪。
恩,是玉,不是妖怪……
……
在夏曦昏过去没多久,在房玄龄不断催促下,一路以飙车的速度狂飙的马车在南门遇见孙思邈后,在申明意图后,孙思邈欣然而来。
虽然听到杨医师描述房小郎君的状况,孙思邈觉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他还是没有阻止房玄龄不断催促车夫的行为,不过就是爱子心切罢了,可以理解。
不过在看到房家小公子的情形后,孙思邈却是在不断庆幸自己没有劝阻房玄龄了。
……
看着眼前这个气若游丝的婴孩,孙思邈很想把杨医师给打个半死,这鬼样就身体状态稳定?看来你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啊,原来还想收个弟子来着,现在嘛,呵呵……
孙思邈飞快的拿出几根银针往夏曦身上扎去,在看到眼前的孩子恢复活力后,便对他进行进一步的诊脉。
然后,孙神医满头黑线,用脑过度是什么鬼操作,刚出生的孩子用脑过度?
不行,我再诊断一番,定是我年老昏花有所失误,人真是不得不服老啊。
……孙神医点点头,没跑了,我绝对是老糊涂了,毕竟是八十岁的人了。“唉,岁月这把杀猪刀啊。”
看着孙思邈的头点了又点,一副沉稳模样,房玄龄心里有了底,以为他已经知道如何治疗自己的孩子了,在回来看到濒临死去的孩子是,老房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掐住了似的,现在有孙神医在终于可以安心了。
于是房玄龄满是欣喜的说:“孙神医,小儿缘何会突然气脉皆息,几近亡故?神医是否有法子治疗小儿?”
孙思邈不知道如何回答房玄龄的问题,难不成说你的宝贝儿子用脑过度,差点猝死了?说出来自己都不相信啊。
“对对孙神医,我们刚刚前去寻您时小郎君状况颇为稳定啊,怎会如此情形?还好我们在城门楼便接到了您,若是再晚上些许时间,怕是您也无力回天啊。”
没看出孙思邈的为难,杨医师也一起寻问着,不过这也给孙神医保住面子的台阶。
只见我们的孙思邈大神医不急不慢的开口说:“对于房小郎君的病症,杨医师你可否有了自己的看法?说来给我看看对不对。”
“是,孙神医,”杨医师恭恭敬敬的说,“下愚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小郎君是在母体内滞留时间过长,憋气逆血,导致身体诸多不适,应妥善调养很长时日方可同正常孩子一般康健。”
孙思邈沉思,若是按正常情形的话杨医师的做法无疑是恰当的,但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思邈开口说:“杨医师说的也是在理,但小郎君绝气急脉之症却无法一语概之,说来惭愧,孙某也无法确定房小郎君到底有何症结。”
“……”房玄龄听到孙思邈的话感觉像是被判了死刑,急切的说,“孙神医,难道我儿就无法存活了,您真的就没办法救治我儿了吗?”
“不不不……”孙思邈摆摆手说,“房长史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无法治疗小郎君,只是尚未了解病状的症结罢了。”孙思邈诊出来的结果自己都不信,就没说给房玄龄听,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补了一句“有我在小郎君不会有事的,你大可放心。”
闻言,紧张不已的房玄龄才真正松了口气,对着孙思邈做了个揖,说:“玄龄那就多谢孙神医了。”
孙思邈摆摆手说:“房长史不必客气,这是孙某分内之事,不过在小郎君康复之前,孙某怕不是要在房府盘亘些许时日了,但是便多有打扰了。”
房玄龄理所当然的说:“孙神医您放心,您愿意为了给我儿治疗顽疾宿在房府,吾房家自是会备好客房与您休憩”
孙思邈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吧,我先在房府住上几日,小郎君有何事也可以直接处理了,过几日小郎君身体大好后我再回终南山去。”
“再次谢过孙神医了。”
……
孙思邈说这话是绝对没有想到他本以为至于盘亘几日竟然会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后来房府都差点成了他的医馆了都。
……
现在主客双方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满意,房玄龄是因为孩子生命有了保障,孙思邈则是因为有了新的儿童病症可以研究,可谓是各取所需。
……
我们可伶的夏曦在长达数月的沉沦中,见证了“自己”的死去,并且接受了“自己”获得新生的事实。
无论如何,他的人生开启了新的征程,不过他的战车变成了“大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