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又抱住景唯的一只胳膊,道:“景哥哥我们也随处走走吧?媚儿这几天一直心惊胆战的,好久都没好好休息了,现在还觉得头晕晕的呢。”
孟奈何转身快,步子又急,没有看到景唯把胳膊抽出来,道:“那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也去找找路。”说罢不等苏媚儿跺脚拒绝便朝孟奈何离开的方向走去。
钟馗利落的盘腿坐在埋酒的地方,他现在是哪都不肯去,一心守着酒就等开坛了。
孟奈何低着头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哪管什么东南西北,落花肆意,总有几片不长眼的直往眼前撞,她心烦气躁,猛地挥袖想赶走这些烦人的桃花,一个不注意就踩到了裙摆,整个人直直的扑到地上。
脸埋在“花被”中,四下寂静无声,孟奈何若无其事的手掌撑地爬起,垂头丧气的盘腿坐在原地,方才堵在胸腔的气焰化作绵长的叹息,觉得一声不够发泄,她又长长的叹了声。
这气焰不冲任何人,她是在气她自己,气自己三番五次的将景唯认成琉笙,气自己异想天开的希望景唯就是琉笙,更气自己明明知道琉笙只是她的一个梦,却痴心的对梦中人念念不忘,甚至还将对他的感情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可生气过后,她又无比希望能再次见到琉笙。
“差劲死了。”她扶额道。
头顶传来清朗的声音:“你偷偷在背后骂谁呢?”
寒意登时爬满脊背,她瞬间抬头,与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盯着她的景唯四目相对,当时就结巴了:“你你你,你怎,怎么,在,在这!”
景唯蹲下身,歪了歪头,蹙眉道:“你紧张什么?难道,方才你是在骂我?”
孟奈何心道:没骂你,但的确是因为你。
既然有他的原因,被他这么问,孟奈何更慌了,平日的教养礼貌皆抛之脑后,嚷道:“你,你有病啊你,闲得没事吗!还,还讨骂,这,这么喜欢,挨,挨骂吗!”
见孟奈何如此反常,景唯更加怀疑她方才是在骂自己,又凑近些,道:“那你说,你方才是在骂谁,又为什么说他差劲,说出来我就信你。”
被景唯问道她骂的人是谁,孟奈何此刻的紧张登时被浇了桶冰水,脑袋又蔫蔫的垂了下去。
景唯以为她想用沉默糊弄了事,道:“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事告诉郑佩他们,让他们来问你,你可想好了,我一个人问跟一群人质问,结果可大不一样。”
景唯故意把声音压低些,瞬间让人联想到地牢里,手持赤红烙铁的狱卒对囚犯说:“你可想好了,你现在说跟一会儿说,结果可是大不一样......”
孟奈何在心底暗暗道:又来了又来了,满肚子的黑水又开始冒泡了。
她是万万不敢直说的,可又不想郑佩死缠烂打追着她问是谁,正欲撒谎混过去,景唯却像是看穿一样,收回身,状似无意道:“我们也认识有段时候了,你要是扯谎,我还是能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