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吹来一阵微风,惹得垂地的柳枝微微朝琉笙的方向飘扬,像是想在他白衣的肩头印上一缕细柳,琉笙的白色发带也同柳枝一般随风舞动,清风明朗,孟奈何一时好奇这样的一名少年,究竟等的是怎样的一名女子。
“琉笙,你等的那名女子长什么样子?”
琉笙转首,眸中明亮,未经思考便笃定道:“绝世美人。”
虽然事先猜到此女子相貌不凡,但孟奈何却未料到琉笙竟会有“绝世”来形容她,一时胸腔闷闷的,不知再接什么话,只好点了点头。
琉笙长长的睫毛盖在了泪痣上,笑道:“我发过誓,不会再让她一人。”
孟奈何垂眼,良久道:“她很幸福。”
“真的?”琉笙站起身满眼期待。
孟奈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有条柳梢自眼前划过,她一手托腮闭眼道:“真的,困了,小点声。”
柳枝的阴影在她倾世的面容上若隐若现,她真的睡着了,卷翘的睫毛静悄悄的,琉笙注视她许久,低头笑了,轻声坐到她旁边,反复挪了挪位置后便一动不动,清风拂面,身旁熟睡的女子缓缓歪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青柳树下,有人弯了嘴角。
好在阴兵极少来奈何桥附近巡查,琉笙也就一直未被人发现,两人每天就是花海跟奈何桥两点一线,一成不变的一个剥瓜子一个吃瓜子,回去之后再坐在台阶上聊聊天看看柳,日子过得相当闲适。李忠有次来给孟奈何送酒,刚进门抬眼就看见琉笙握着一根细柳逗孟奈何,后者佯装生气伸手打他,却没掌握好力度身体前倾扑进他怀里,当时风很柔,云很慢,不知是谁偷偷暂停了时间跳舞的音乐,二人鼻尖贴着鼻尖,四目相对竟没人先抽出身。
李忠豆大的小眼睛眯成一条小月牙,悄悄地把酒坛放在墙边,轻声走了。
去哪都有人背,到了地方坐着盛汤,回去后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台阶上坐着,如此一来,孟奈何不长肉是不可能的。
对此感受最深的莫过于每天背她的琉笙,今天去往奈何桥的路上,琉笙几次蹲下身休息,没走几步就又开始大喘气,一边笑着说“完了完了,变成猪了”,一边不听孟奈何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的话继续挪步往前走,待走到奈何桥时,琉笙原本白净的脸早已惨白一片,模糊间孟奈何好像看到他的左脸竟透出他身后的黄泉路,但待她再定眼细瞧,又看不到了。
孟奈何面露愧疚,道:“你......还好吗?”
琉笙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没,没事,我还好。”
身旁没人说话,琉笙抬头,见孟奈何一脸愧疚的盯着自己,遂笑道:“哎呀,逗你你还当真了,就你那几两肉还能累到我?虽然我年龄不到二十,但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不过是因为昨晚睡得晚,今天精神不大好,等我精神好了,背你走多少遍都行,你想去哪,我就背你去哪,放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