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封之前之前,我先结了三个印。
林兄看到我手上的动作,大呼小叫:“看到了没,这就是我室友齐兄的本事,这阴酒不能随便启的,得先……得先……齐兄,你给我的这群狐朋狗友解释一下,你结这印是要做什么?”
我偏头瞅了眼林兄那群衣衫褴褛的狐朋狗友,挠挠头:“我也不知道我结印有啥实际意义,反正我学的时候就是这么结印的。”
“靠,感情齐兄你是照葫芦画瓢啊!”
“林兄你的废话真多。”
林兄前段时间因为保护我而被那母子煞重创,在我的帮助下也足足养了两个月的伤才好。但是他在好了之后却变得十分聒噪,大概是死里逃生之后人的话就会特别多吧。
不过平常还好,我跟他的作息时间是错开的。但今天要开封阴酒,林兄说要请前段时间帮他忙的狐朋与狗友客,正好我的阴酒就是这段时间开坛,所以干脆直接一起办了得了,于是他找了他那群狐朋狗友一起来到了极阳之地,来办一个附庸风雅的林兄美其名曰“品酒大会”。
我心中嘿嘿一笑,林兄这是不知道我家阴酒的美妙之处啊,我这阴酒虽然是简化版的,但那对鬼来说也是千金难求,平常可望而不可即的。
林兄等会儿别哭就好,我心中邪恶的想道。
我弯腰,摸出一枚铜钱将它放在坛封口纸上,铜钱一落到纸上便像爆炒的豆子一般活蹦乱跳。看来这坛阴酒阴气充足得很,没有因为我的漫不经心而酿坏。
“启封!”
我大喊一声,手上的铜钱如刀,绕着封口纸转了一圈。然后我手轻轻一抚,将封口纸抚到一边去。
一股特殊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围在极阳之地周围的那群孤魂野鬼闻到这股味道,忽然都静了一下,然后疯了似的向我这里冲来。我连忙起了道法诀,引出了极阳之地的阳气,将这群孤魂野鬼给挡到了一边。
寂静的夜晚里响起了林兄痛彻心扉的惨叫。
“林兄,不想你竟如此仗义,似此等美酒如粪土,尽情与我等享用,小弟佩服佩服!”一个打扮的油头粉面大眼珠子黑的跟个耗子似的鬼对林兄一拱手。
“钱兄却是客气了。”林兄那张脸难看的像是刚做了绝育手术似的。
“林兄,小弟先前还以为林兄是在吹那牛胯下不可描述之地,不曾想此为‘阴酒’之物,竟是真的天上地下难得的美味,小弟未曾品尝,但是闻到这股香气,便已经如梦如幻如痴如醉。”有一个跟个财主似的大胖子对林兄拱手道。
“徐兄不要再说了。”
“自打小弟成为鬼身之后,便以为这杯中之物再也不能吸引小弟分毫。但是不曾想林兄居然收藏有此等奇妙之物,呜呼哀哉,小弟若是早结识林兄十年,尝到这杯中之物,便是前往那六道轮回做牛做马又待如何?”一个山羊胡老头子说。
林兄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候我将大漏斗里铺上剪得细碎的柳叶,也亏这段时间全球变暖,柳树的叶子落得比往年晚,不然再用特殊的符纸做过滤器又要废好大的功夫。
我用漏斗将这一缸原酒过滤到酒坛里,满满的一大坛。接着我从背包里拿出了纸杯,就要往纸杯上贴符咒,以免这群鬼里面有新生的鬼接不住阳间的酒杯再浪费了。
“唉,那个装逼的,别干那麻烦事儿了,我们都是老鬼了,赶紧给我们倒酒。”
我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鬼仔在那里朝我大呼小叫。这个小鬼仔我认识,正是那天晚上咬了我一口的小鬼仔。我沉着脸,远远地喊:“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你少跟我装逼,我年纪比你大多了!”小鬼仔喊道。
这没礼貌的熊孩子,要不是看在林兄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他一顿了。
林兄的狐朋狗友加上他自己一共八个,我拿了八个纸杯倒满,一个个分到他们的手里。最后一个纸杯给林兄,林兄本来还哭丧着脸,结果一接到酒杯,顿时精神抖擞。
他先是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小心的舔了一下,顿时瞪大眼睛,大声赞叹了一句:“好酒!”
“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
“啊,这酒我不能喝,我要把它当传家宝藏起来,等我儿子出生了再让他尝一下!”
“钱兄你糊涂了,咱们是鬼,哪来的孩子?”
一群鬼在那里一个个端着酒杯鬼哭狼嚎,我心想至于这么大反应么,我这酿出的酒的香气还不及我爸酿的三分之一,而以往来我家喝酒的那些鬼也没你们这么大反应啊!
想想我又明白了过来,去我家喝酒的鬼哪个不是活了上百年的法力高强的厉鬼?要不就是从那神秘莫测的地府来的有官身的鬼,他们是喝酒的常客,早就喝习惯了,跟这群躲在荒坟地里偷吃贡品的穷鬼不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真的不禁想感叹一声,看来不仅人有贫富差距,鬼之间的贫富差距也不小啊。有钱的鬼对我家酿的完美的阴酒如同品尝饭后小饮,而穷鬼喝到了作为残次品的阴酒都视之如天上甘霖,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这一群鬼很快就把纸杯中的阴酒给喝完了,完了之后其中两个吊死鬼还伸出长长的舌头把纸杯里里外外舔了一遍。然后这群鬼又看向我伸出纸杯:“再来一杯!”
我心说你们不是要附庸风雅品酒么,风雅哪去了,怎么我就看到一群酒鬼?
我一摊手:“酒已经没了。”
姓钱的鬼两只大眼珠子一瞪:“没了?不可能,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你的酒坛里应该还有两杯的!”
我把酒坛口朝他们摆去:“真的没了,不信你们看。”
姓钱的鬼接过酒坛,往里一瞅,果然酒坛里只剩下了一点儿酒底。姓钱的鬼舔舔舌头,忽然偷偷伸出了舌头向酒坛中舔去,财主鬼眼尖,厉喝一声:“钱兄你在作甚!”说罢便与姓钱的鬼开始了争夺。
这时那个小鬼仔又问我:“那装逼的,那坛酒糟你还要不?”
靠,这小鬼仔是用****说话的吧,怎么嘴这么臭,想想圆兄的嘴多甜啊!
我摇了摇头,心想我要这阴酒的酒糟干什么,阴酒的酒糟根本没啥用,连当花的肥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