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叫不妙,我忘了这件事,极阳之地可不是人为控制的阵法,它对阴魂之物的杀伤是不分彼此的。林兄刚被那对母子煞伤到,本来鬼体就弱,现在的极阳之地则正处于林兄正常状态下的极限,而现在的林兄是扛不住这股阳气的。
那对母子煞也在极阳之地的外围停了下来,离着极阳之地仅有一步之遥,他们也感觉到了极阳之地的不对劲。
我知道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连忙从一旁的荒草丛里跳出来,拉起林兄就往外跑。
身后的死娘们又在咯咯直笑:“大哥原来藏在这里啊,为何见到小妹要这么慌张?”
大你个头,还不知道你比我大几岁呢!
我抿着嘴不说话,拖着气息奄奄的林兄向极阳之地的另一侧跑去。
身后的死娘们抱着死小孩朝我追来,嘴里还用妩媚的声音喊着:“大哥,别跑啊,小妹保证会伺候好你啊。”
我暗地里看着死娘们的位置,等到她终于跑到了极阳之地的中央时,我猛然停下,左臂卯足力气,用力一甩,将林兄甩出了极阳之地。
死娘们停了下来,她这是也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圆形荒地的正中央,死娘们抱着死小孩四处看了看,突然惊讶道:“这里竟是一处极阳之地!”
听了死娘们的话,我心中一惊,这死娘们竟然也知道极阳之地!
此时我布在极阳之地的阵法,感应到了死娘们身上那股猛烈的煞气,猛然从地上钻出,以八卦方位燃起了八团熊熊大火。
死娘们瞅了瞅她身体四周的八团火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凭凤火符也想伤到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认识凤火符?”
死娘们妩媚的笑着看着我,不说话。
我心中惊疑不定起来,煞这种东西从诞生开始就以杀人为乐,不可能坐下来跟修道之人喝酒交谈,因而虽然比一般的鬼魂之物厉害,但是对于道法中人所用的法器法术却一点儿也不了解。
可这死娘们不仅认识极阳之地,还认识凤火符。要说她无师自通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教过她。
难道这死娘们是被人用法术做出来的?我心中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此时我也管不得她是天生的煞还是被人以邪法制作出来的,这个死娘们看起来今天是要弄死我,而我也绝对不会放任她活着离开。
我双手合掌,念动凤火符的咒语。
“上敕天封,下柝地令。凤火难尽,阴邪诸净!”
凤火符大阵借助着极阳之地的阳气,火焰猛地窜动了一丈多高。死娘们冷笑着,看来是不把我这凤火符大阵放在眼里。不过也是,虽然有极阳之地的加成,但是凤火符这种符咒想要伤到煞这种阴物还是差了些。
但我原本就没指望凤火符,我真正的杀手锏在这里。
手里的墨金铜钱剑感受到了死娘们身上浓重的煞气,微微颤抖,有种想要冲上去的冲动。此时阳气正盛,我从身后抓出墨金铜钱剑,猛地向死娘们冲过去。
所谓一鼓作气,今天我就要用这墨金铜钱剑彻底灭了这对母子煞!
死娘们看到我冲过来,不慌不忙,轻轻一拍她怀中的婴煞,死孩子瞪着那对漆黑的大眼睛看着我,像癞蛤蟆似的咯咯直笑。随后这死孩子双腿一蹬,从死娘们的怀中向我冲来。
然而在这极阳之地里,那死孩子的动作缓慢无比,如陷泥沼。
我法眼大睁,死盯着死孩子的动作,随手挥起一剑便将这死孩子给打到了一边去。
死孩子被我突然阳气大增的铜钱剑一伤,发出了一声极其难听的悲鸣,哀嚎着朝他老娘那里爬去。
那死娘们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她现在感到自己的煞体越来越重,不复往日的轻灵,渐渐的从漂浮变成了落到地面上。死娘们盯着我怒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看着死娘们落到了地上,心中大喜,这凤火符大阵终于奏效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凤火符大阵的功效,主要是极阳之地的阳气浓厚,凤火符大阵不过是把它的阳气给勾动出来而已。
庞大的阳气感应到了死娘们身上的煞气,在阴阳相生相克的作用下,自然会向死娘们的身体周围聚集。一开始聚集的阳气少,死娘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随着时间增长,阳气被勾动的越来越多,终于开始压制住了死娘们。
偏偏死娘们刚才又被我引到了极阳之地的中央,往哪个方向逃都有比较长的一段距离。
看来这死娘们虽然认识凤火符,却不知晓凤火符除了有火焰烧伤鬼魂的作用外,还有勾动阳气的作用。也就是说死娘们只是知晓一些粗浅的道法常识,却对里面更深的东西不了解。
我越来越怀疑,这死娘们和死小孩是被人以邪法制造出来的。
但我现在也懒得管这死娘们背后是谁,凤火符大阵的持续时间不长,我必须趁她病,要她命。
我狠狠的咬破左手拇指,将带血的拇指在墨金铜钱剑的剑身上重重一抹,随后右手发力,猛地朝死娘们那里掷去。
“着!”我大喊一声。
死娘们终于不再是一脸妩媚的笑容,而是满脸惊恐。她想要躲开墨金铜钱剑,奈何这里就她身上的煞气最重,我不用控制墨金铜钱剑都能自动瞄准。
但眼看着墨金铜钱剑就要插进了死娘们的身体时,死娘们却突然做出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举动,她猛地抓起身边的死孩子,将它扔出了极阳之地。
我心中一惊,靠,真没想到这母煞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因为母子连心煞其实是一体的,谁离开了谁都会活不久。
两只煞在一起也许还能跟我的墨金铜钱剑周旋一会儿,分开的话,那这两只煞就都必死无疑了。
那只婴煞回头看了他老娘一眼,怪叫一声便要扑回来,但是母煞却冲他大吼一声:“走啊!”
婴煞果然停下了脚步,用那漆黑的大眼睛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母煞,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像只癞蛤蟆似的朝夜色中逃去了。
我此时也没空管那只婴煞,反正离开母煞的话,那婴煞也活不了多久了。墨镜铜钱剑在我血与阳气的灌注下,闪耀着金光,如同刀劈豆腐一般,从女煞的天灵盖了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