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愣了愣,然后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你不想帮我的话没关系,不用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佯怒,陈瑾说:“如果你不认识萧安的话,我可能会相信你。”
会相信他是走投无路了,但是不一定会相信他说的那些关于曲绍的话。
“是萧安让你稳住我,所以你才在驻唱回酒吧之后还让我留在那里?”
沈繁面上的惊讶说明了一切,她说的就算不是全对,至少也是十拿九稳了。
陈瑾又说:“沈凡是不是想做警察?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办法入编制,然后萧安承诺了可以帮他,前提是要你离间我和曲绍。”
沈凡在总局官网的介绍上写着实习,但实际上他已经在局里带了快两年了。这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她也不过是大胆推测,但是沈繁的脸上却略显焦灼了。
不仅仅是这样。
沈繁在聚市贩过du被抓过,这是他哥不能入编制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沈凡从不敢提起入编制的事情,因为这样就会有人将他祖上十八代的身份都挖出来,一旦知道他的弟弟是贩过毒,而且父亲还杀过人,连这个小小的实习位置都可能坐不稳了。
沈繁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那么热衷于做警察这种事情,因为他们的父亲当年被当做杀人犯处决是有冤情的,他想要为父亲平冤昭雪。
这种发生在少年时代的巨变,让两个少年的心性在一夜之间大不相同。
沈凡勉强读完高中,然后进了一所专科的警校。而沈繁,不再念书,开始挣钱补贴家用。
母亲在两人二十岁那年去世,沈繁便搬去了哥哥在城市。两兄弟相依为命,转变在沈凡肾坏死的那年,沈繁就来了A市。那时候急着用钱,沈繁就做了聚市的跑腿的。
把那些违法的东西在买主和卖家之间传递,油水算是丰厚的了,不过才两个月时间就挣够了哥哥要换肾源的钱。当然,这两个月他过得都是非人的生活,战战兢兢不说,就是在聚市站错了位置都可能被打一顿。
后来沈繁不想做跑腿的了,看中一个小头目的位置。为了得到老大的认可,在这场争斗中去捅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一刀,然后他便做了半年的生意。
也因为这个位置,他被上面的人当做了挡箭牌送去了监狱。不过因为他确实手上没有多少货,是一点点的数量,所以关了几个月就被放出来了。
那时候沈凡痊愈来了A市,然后他也不再做那样的事情了。
沈繁之前的头目因为他在监狱自己抗住了一切没有暴露上面,所以也没有对他的突然退出而为难他,反而在他开了酒吧之后还时常来‘关照’他。
沈繁知道那是变相的监视,不过无所谓,这个酒吧也正是因为他们所以人营业额的数目还不错。
萧安怎么和沈凡认识的,他不知道。只知道萧安得知了陈瑾在酒吧跑散台之后就让自己帮忙留住她,然后让自己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去挑拨她与曲绍之间的关系,条件是帮自己和哥哥花钱找关系抹去家庭情况。
所以他才答应了。
而这一刀是个意外,是之前被他捅的那个人蓄意已久的复仇吧。然后萧安便想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陈瑾以为曲绍是做不正当的生意的。
本来后面还有很多安排,可是沈凡好像等不住了,他才在今天控制不住的把‘事实’说出来。
显然,因为证据不足,曲绍还没有入套,陈瑾就这么容易的拆穿了他。
沈繁知道是自己心太急了,可是现在他该想想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他垂着头说:“这是因为你对曲绍的爱意,所以根本不敢相信我的话吧。”
陈瑾见他还嘴硬便说:“我可以帮沈凡,还不要你为我做任何的事情,你愿意吗?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要再和萧安有往来。要永远记得帮助你们的人是我——陈瑾。”
沈繁僵住,直直的看着她说:“你别诈我了。”
他是个男人,还比陈瑾大几岁。不应在她的面前露一点点怯的,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沈繁觉得自己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说:“我和萧安有仇,但是我和你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如果你还觉得只有他能帮你的话,我想我们只能站在对立面了。”
沈凡会是个狠角色。
沈繁抿住唇,半晌没有说话。
陈瑾十分有耐心,毕竟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都会纠结,忽然出现的帮助是否是真实可靠的。
“或者说,你想要一个干干净净户口,在A市或者是任何地方生活下去都可以。这不是钱办不到的事情,当然,我能拿出来解决事情的钱绝对比萧安多。”
太诱人了,这样的条件。
他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沈繁问道:“你和他的仇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这么恨他?”
她闻声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会牵扯到你。”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打开。
方茉一脸着急的进来还大喘着气,显然刚刚是跑过来的。
“我还以为陈瑾你已经走了。”
两人错愕的神色迅速恢复,陈瑾扯出一抹淡笑说:“那我就先走了,沈老板可以好好想想我的话。”
看着沈繁皱眉思索的神情,方茉一脸疑惑,但是很明显,两个人都不会给她说是什么话。
陈瑾跟方茉告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了沈繁的声音。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她只是脚步微微一滞,然后就出了病房。
能让沈凡远离萧安,她肯定说到做到了。毕竟未来的沈凡不可限量,要是能让他帮自己一把的话,可能会更好。
等到陈瑾离开,方茉拉了椅子坐在病床边说:“陈瑾说了什么?”
沈繁看向她,片刻后问道:“方茉,你有男朋友吗?”
她闻声一阵愕然,仿佛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茫然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