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浅走了,和来到这个世上一样,人走和人来都是突然地。白白地在这世间走一遭,尽量不要为了某些人、某件事大动干戈。奶奶安排了她在英国的住所,一个小独栋。带着花园和一片菜地,爷爷去世前修养的地方,很安静。她不知道在剩余生命的几个月里自己会遇到什么,她不怕死。死是什么,当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了,你才是真的死了。
落地英国,到机场,有曾经照料爷爷的许伯来接她。对外许伯是何家的管家之一,其实他是陪伴爷爷走过生命尽头的人,他是爷爷在公司门口遇到的,见他可怜就为他谋了份差事。许伯是一个神秘的人,他对自己的过去闭口不提,但他见识不凡,做起事来滴水不漏,帮爷爷招待过很多访客。就是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何家扒心扒肝二十余年,终于赢得了何老爷子的信任。“许伯。”何浅飞奔而至,她小时候咳疾未愈总是缠着许伯给买冰淇淋,在异国面孔中一眼望到自己熟知的人,心里总是暖的。这件跑出几步,感觉被一种外力拉扯着。“小姐,您的裙子勾到我手链。”何浅匆忙转过头拉扯,裙子外层的薄纱被钩破了,很是尴尬,连忙道歉。“小姐,您走路注意点,这次刮到我的手链,下次你的裙子要带着人跑了吧。”何浅满脸尴尬,突然生出一股恼怒之气,抬头看了看这“无理之人”。他比何浅高出一个头,看起来不到三十,一套运动休闲装,一看就是纨绔子弟,仗着自己家世背景不可一世。可说来奇怪这条手链与他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金属质地镶嵌这一个指环,指环上有一道“轨迹凹槽”,不知何物。“哦,先生对不起。幸好您是中国人,不然以我高中刚毕业的英语水准,撞上一个外国人,真就有理说不清了。“你是留学生吧,千万别是考的华威。”他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包。望着他走去的背影,何浅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可能永远不会再见的人。“他应该有很多故事吧。”何浅心中想到,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人生可能因为这次尴尬的偶遇而彻底改变了。走的那个人叫欧阳渊,他才是真正的欧阳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