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在欧阳家用完晚宴才走的,天早已黑了,离何浅得知自己病情已过了好几个小时。这一天之内,欧阳渊满脑子想的都是何浅,何浅满脑子想的倒是医生的那一番话。“对于晚期癌症患者,我们的建议是尽量延长生命期限,提升生活质量。简单点来说,做到一个悦字。现在,也没什么禁忌了。”他的这段话说的轻描淡写,他是个医生早已看惯生死。可何浅比他更加淡定,一个人心死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晚上九点,欧阳打来电话,他想问早上何浅急忙找他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何浅说没什么,欧阳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一天他唯的期盼,突然脑子一热说了句“你有什么愿望吗。”“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何浅冰冷的答到。这八个字是她这一生都做不到的,这八个字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欧阳听得呆住了,他很少见何浅开玩笑,而且这次何浅说话的语气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冰冷,那是一种行同陌路。“哦,欧阳我先跟你说奶奶帮我联系了外国的大学,我要出国念书了。你知道的,我英语向来不好,所以报了一个当地的速成班,这几天就动身去已过了,想着提前熟悉一下环境。”“嗯,那你是去哪个国家啊。”“英国。”“好,我跟你一起,当暑期旅行。“不好意思,不方便。我不爱和不熟的人一起去陌生的国家,就这样我先挂了。”第一滴泪水在眼眶中撑不住了,当了一个逃兵,接着军心大乱,溃不成军。被迫挂断电话的欧阳内心是诧异的,他认为何浅在吃醋,吃欧阳婧的醋,只是这碟醋太酸了。她可能只是想到国外散散心,很快就会回来的。欧阳心中想到,以何浅的性格关心得太紧反而不妙。他不知道,何浅这个名字正在他生命的长河中消失。
何浅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也说了一番哄人的鬼话,对奶奶说的,说是想出国散心,她想止住这个老太婆的眼泪,和伴随这的拖长的尖锐尾音。她订了第二天一早最早的机票,经济舱。她想和人挤挤,可笑的想着能挤出欧阳渊的温度。她走了,不知道何时回来,暂时也没人关心她何时回来。“欧阳,你个大傻瓜。”何浅心中念到。
第二天一早欧阳渊就来了,没见到想见的人,却得到一个不想听的消息。何浅走了。何老太太没有告诉这位欧阳公子何浅的病情,她想用何浅维系这与欧阳家的关系。欧阳老爷子死了,断了一层,何浅要死了,这以后想跟欧阳家不生分都难。她的心里,活人和人活没区别。
何浅在飞机上,望着被玻璃窗挡着的天上景色,很美。那是以后要住的地方。欧阳,我很想跟你一起,一起上大学,毕业了一起创业,一起哭一起笑。可能我们还会结婚,还会有几个可爱的孩子,我可以在有你的房子里度过安稳温暖的一生。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可我现在能做到的,唯有不打扰你的似锦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