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何浅是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的。欧阳渊来了,据他们上次分别不过一个晚上。上次的谈话是以不愉快结尾的,何浅对欧阳渊有着莫名的内疚。自从母亲离开,她的心扉就从未向外人敞开过,甚至掩饰自己的情绪。外人对她的评价都说她理智,是一位“冰美人”。在何浅看来,这不过是对她冷漠无情的含蓄评价,她也不在乎。可这一切都在遇见欧阳渊后改变了,理智似乎远离了她,她知道自从第一眼起就离不开他了。何浅没有勇气像欧阳渊道出自己的心声,区别于同龄少女的羞涩,何浅多的是一份对情感的不自信,她认为自己不配拥有爱,爱太奢侈了。“小浅,快下来吧,欧阳少说你昨天身体不适,今天再带你去欧阳文社转转。”奶奶和蔼的笑着,一大早就画好了妆容,穿着精致套装。“真累啊。”这是何浅心中发出的慨叹,说给自己,也说给奶奶。半小时后,何浅下了楼,还是昨夜的淑女模样跟欧阳上了车。“昨天我无意冒犯,惹你生气了。“没事,你说的很对。”欧阳渊的心咯噔一下,目光是闪躲的。不久车停了,两个年轻人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下了车。
“欧阳文社”。一块古色古香的匾额上写着洋洋洒洒的四个大字。“欧阳文社。”城中文人的聚集地,古玩字画,金石刻章,茶道棋艺,空气中充满着雅气。“小雅,这是我们欧阳家书房。”欧阳微微抬起头,眉目中流露着一丝骄傲。一进文社大门,何浅就被大堂中央的一幅瘦梅所吸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何浅不禁吟到。“欧阳,我有话对你说。”何浅不想再等了,她想说出她的心声,她不想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对的人,却错过了。欧阳把她带到西侧一边的厢房,是饮茶的地方。一间包厢古色古香,地板上摆着两片素色坐垫。两人坐下,接着沉默。“欧阳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何浅打破了长久的寂静,这是个很好的开头。“额,我觉得你挺好的。”欧阳没料到何浅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竟想不出别的答案。“那我们试试吧。”何浅费劲全身力气,咳出这几个字,心中充满期待。“试,试什么啊?”欧阳觉得莫名其妙,回过神来坚定得说“我们交往吧。”
“啊?”何浅羞得低下了头,甜甜的笑着。抬起头时看着灯光下的欧阳渊,他还是一身素色长跑,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公子乃画中人也。那一刻是何浅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临走时,何浅提出步行回家,她不想坐车。欧阳渊答应陪她一起走。两个人就这样走在街上,慢慢的越靠越近。“我说,好像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对吧。”何浅笑道。欧阳一把搂着她的肩,何浅下意识一闪。“要不牵手吧。”欧阳渊尴尬笑道,竟露出了一丝傻气。何浅再次触碰了那只手温暖之余还有一丝汗,感觉黏糊糊的,却很可爱。
何浅到了家,和欧阳渊道别,看到他走得满头大汗,拿出了丝巾为他擦汗,欧阳渊微微低了头,阳光下,何浅闪闪发光。“好了,我走了,司机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明天再来接你。”“明天你还来干嘛,奶奶肯定会起疑心的。”何浅嘴里不愿意,心里却还是想着他明天能来。“那拍什么,反正我们放了假,一起出去也没什么奇怪啊。”
欧阳渊走了,何浅刚进家门就听到争吵声,她知道舅舅来了。没打招呼就径直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瘫软在床上,此时她的脑里充满了对明天与欧阳约会的种种想象。“什么鬼。”一缕青丝飘进了何浅口中。“王姨,您怎么又没帮我换枕套啊。”“小浅,你最近头发掉的凶,老太太叫你少出去染烫,少吃些丝瓜······”“知道了。”未等王姨说完,何浅已不耐烦。“明天穿什么呢?”这才是何浅最该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