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周围遍布着黑衣护卫。进到小楼里,侍女忙上前见礼,父子二人径直上到二楼,见大夫人带着秋菊,二王夫人带着沉香,三王夫人带着红花,镇南王夫人带着琼花,镇安夫人带着牡丹,都坐在厅里闲话。
众人礼毕,曼陀罗父子走进东方草儿卧房,五位夫人带着五位公主也跟了进来。穿过花厅,见芙蓉正坐在东方草儿的床沿上做针线。芙蓉公主见众人进来了,站起身给曼陀罗见礼。
七星子来到床前,见东方草儿闭着双目,静静地睡着。他在床沿上坐下,仔细地看了下东方草儿的气色,又把了东方草儿的脉,放心的把东方草儿的手臂放回被里。
曼陀罗:“你们在后山时,都跟你祖父学过医术,你看你王妹什么时候能醒?”
七星子摇摇头:“一直都是这样,能醒就是奇迹了。”七星子说完,站起身往外走。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半夏病情有了好转,半枫荷还是卧床不起。这日,西土忽然来人下聘礼,要迎娶芙蓉过门。婚期就订在一个月后。半夏夫妻心终于放下心来,忙着给芙蓉准备嫁妆。
婚期转眼就到了,半夏没敢请几家封王,怕他们来闹事。镇南王、镇安王原本就在风城,镇民王亲自来道贺。镇泰王派云飞王子送来了贺礼。
按照他们的风俗,新娘出嫁,要有长辈与兄弟送到夫家。原本是安排禹余粮和三王爷、当门子、天葵子送去的。七星子见西水寒中午来迎亲时满脸的不情愿,他暗想,禹余粮送去,几家封王必定会借机奚落禹余粮。当门子和天葵子脾气都不好,要是闹了气来,连个收场的人都没有。晚上,他和众人商量,由他随曼陀罗、禹余粮二人送芙蓉出嫁西土。
半夏原本也有七星子这样的担心,见七星子这样安排,他是非常的满意。当门子根本就不想去西土,不想见到镇西王夫妻的嘴脸,但芙蓉又不能不出嫁,见七星子提出要代替他送去,万分感激地就答应了。
禹余粮见就他和七星子父子送去,感觉人太少了,就和半夏商量,让天蓝星也送去。正好凑成老兄弟两,小兄弟两。
半夏摇摇头叹口气:“别指望他了,你们见到他人影了吗?依他,早把芙蓉的婚事退了。说,芙蓉只要嫁个心好的人就可以了,不用就一定要嫁封土王子。你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
天葵子:“二王弟说的对,依我也退了。二王姐嫁过去,肯定没好日子过。”
曼陀罗:“怎么说,西水寒以后也是一方封王,蓉儿也是封王夫人,这么好的婚事,怎么能退?”
七星子不满地看了曼陀罗一眼,问众人道:“二王兄呢?”
边上侍女回道:“二王子在后园。”
七星子站起身向后园走来,进了小楼上到二楼,芙蓉因为明天出嫁了,昨天一早就搬到她母亲住的院子里了,东面两间闺房静悄悄的,东方草儿这边也静悄悄的,她们都去帮芙蓉准备出嫁的事了。
原本是留下秋菊和红花照顾东方草儿的,天蓝星过来让二人去前面帮忙,他独自一人在这边守护着东方草儿。七星子向东方草儿这边走来,四个侍女站在门前,忙给七星子见礼:“王子!”
七星子:“嗯,二王子呢?”
是女:“在里面。”
七星子进了门,这时,外面天已经暗下,楼台的门关着,花厅里灯烛已经点燃,光线温暖安静。七星子进到卧房,见天蓝星坐在东方草儿的床沿上,静静地发呆,东方草儿依旧仰面静静地睡着。
七星子:“二王兄!”
天蓝星回过神来,见是七星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手搓搓脸:“王弟,你怎么来了?”
七星子:“听说你在小王妹这里,来看看你和小王妹。”
天蓝星:“你看到西水寒了吗?”
七星子点点头,在床前的有张凳子上坐下:“原本决定粮王伯和我爹、大王兄、天葵子王兄送去。我担心镇西王夫人会挑事,两位王兄脾气大,闹出麻烦来,我把两位王兄换成我送去,粮王伯又感觉人太少,想让你也送去。”
天蓝星脸上表情痛苦:“他们先害红豆,现在又害二王姐,后面应该是镇南王兄,再后面不知道又要是谁了。”
七星子没做声。
天蓝星:“二王姐非要一定就嫁封土王子吗?平常百姓,只要勤劳善良,不是很好吗?”
七星子:“二王兄,二王姐和西水寒有婚约在先,他们也没说要解除婚约,要是四王叔在世,或者小王妹没病,我们要解除婚约,他们不敢怎么样。可现在,他们处处找事,我们要是提出解除婚约,婚约不但解除不掉,二王姐还会嫁的更难看,更受苦。”
天蓝星看了一眼沉睡的东方草儿:“小王妹要是在十年大祭还没醒,他们就会把小王妹这样抬上祭台。我盼小王妹早日醒来,我们报这些年被欺辱的仇。”
七星子:“二王兄,会有我们扬眉吐气报仇的一天。”
天蓝星坚定地点点头。
七星子:“二王兄,明天我和云飞送二王姐,你就别去了。因为我娘和他们都有亲戚,我去什么都好说。”
天蓝星:“王弟,这几年都靠你在中间周旋了。”
七星子:“王兄,不说这些了。那时有四王叔在,我们在后山学武、习文、学医,什么事都有四王叔顶着,那时多快乐呀!没想到,让我们来承担时,竟这么难。”
天蓝星看七星子拧成疙瘩的眉毛:“王弟,只要我们兄弟同心,会赢他们的。”
七星子:“嗯。”
这时,有侍女来回前面传晚宴了。天蓝星让七星子去前面赴宴,自己依旧独自留下。七星子出了园门,一阵沉闷的箫声从小楼中传出。七星子停了一下,闭了一下眼,咽回眼里的泪。
今夜正是四月十五,明天,芙蓉就要嫁去西土了,天蓝星今夜心如刀搅万分的不舍。他搬了一张小床,放在楼台上,把东方草儿抱放在床上,如水的月光洒在东方草儿的身上脸上。
他独自坐在东方草儿身旁,轻轻地、久久地吹着故园旧梦。此时,月如银盘,已挂西天,园里的花,正盛开着,阵阵暗香、声声虫鸣,伴着幽咽的箫声四处飘荡。
天蓝星正双眼含泪,悲伤地吹着,眼角的余光竟看到东方草儿,不知何时竟睁开了双眼正看着他,他惊的停下,慢慢地俯下身看着东方草儿的眼睛。
躺在床上的东方草儿看着天南星,轻声地问道:“你是谁?”
天蓝星:“我是你二王兄,天蓝星!”
东方草儿:“王兄?”
“嗯!”天蓝星看着东方草儿的眼睛,流着泪微笑着点点头。
东方草儿看着天蓝星,眼里露出笑意:“好英俊的王兄!”
天蓝星感觉此刻像个美好的梦,他轻轻地笑着:“草儿,你醒了吗!”
东方草儿:“我不叫草儿。”
天南星“那,你叫什么?”
东方草儿:“我叫寒雪。”
天南星轻轻地笑着,怕把这个梦吵醒:“叫寒雪或叫东方草儿,都是我王妹。”
东方草儿慢慢地伸出手,用中指轻轻地抹去天蓝星脸上的泪:“王兄,你怎么流泪了?”
天蓝星:“王兄高兴的。”
东方草儿轻轻地、静静地笑着:“那个叫草儿的,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幸福死了!”
天南星:“傻丫头,真是睡傻了!”
东方草儿:“我应该是在梦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天蓝星:“这是后园。”
“这里,真是如梦如幻!”东方草儿说着坐起身,掀去盖在身上的被想下床。
天蓝星忙又用被给她盖上:“傻丫头,这样会受凉的,躺下吧!”
东方草儿又躺下,轻声道:“我隐隐地听到有箫声,就找来了,王兄箫吹的真好,我也喜欢这曲故园旧梦。王兄再吹一次吧!”
天蓝星点点头,轻轻的箫声又响起。一曲终,天蓝星看向东方草儿,想和她说话,见东方草儿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他真不知道刚才是梦是幻。
天南星放下箫,在床边蹲下,右臂拥起东方草儿的头,双手抱住东方草儿,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东方草儿沉睡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