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说道:“你似乎很喜欢掉东西。”
“啊?”唐轻容不解的摸摸耳朵,果然只剩下一只耳环,她有些懊恼的抬头,四下去找。
顾夜阑拦住了她,低声道:“别找了,只怕掉在了草原上。”忽然拉起她的手说道:“容儿,你可会骑马?”
唐轻容想了想,说道:“只会一点点,不是很精通,应该摔不死人吧。”
顾夜阑忍俊不禁,道:“那便与我一起去骑马吧。”
片刻之后,唐轻容与顾夜阑都换上了马装,走到马场,唐轻容远远就看见一匹黑马立在那里,她一见就心生喜欢,跑过去便要去摸。谁知那马性子烈,扬起前蹄就要踢她。
唐轻容吓得退后了一步,顾夜阑连忙将马拉住。
他安抚下马,对唐轻容笑道:“你胆子真大,本王的马你也敢抢。”
唐轻容头一偏:“不就是匹小黑,黑黑的真难看。”
那黑马显然是对唐轻容的话不满,对着她叫了叫,唐轻容捂着耳边瞪了它一眼,躲得远远的。
顾夜阑又好气又好笑:“你竟然和我的过不去,果然是女人。”
唐轻容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是你的小黑太小气。”
顾夜阑抿唇笑道:“它叫御风,不叫小黑。”
顾夜阑为唐轻容挑了一匹性子温顺的小红马,唐轻容顿时爱不释手。直嚷嚷着说要带它回王府。
顾夜阑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大婚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开心。人家都说开心的女人最美,他只觉得此刻的唐轻容竟比“她“还要美。不觉来了兴致,道:“走,今日若能赢了我,我便请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们去野餐!”唐轻容眼前一亮。
顾夜阑郁闷:“什么是野餐?”
唐轻容抿唇一笑:“你若输给我,我就告诉你。”
说着率先跨上马背,奔驰而去,随着马儿奔走,只听见她一串笑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唐轻容的马术自然不能与顾夜阑相比,但她本就没有争胜之心,见顾夜阑超过了她,干脆就慢悠悠的晃了起来。
顾夜阑终于忍不住回头寻她,却见她正骑着马唱着歌。
蓝蓝的白云天,
悠悠水边流,
玉手扬鞭马儿走。
月上柳梢头,
红红的美人脸,
淡淡柳眉愁,
飞针走线荷包绣,
相思在心头。
风儿清,水长流,
哥哥天边走。
自古美女爱英雄,
一诺千金到尽头。
风声紧,雷声吼,
妹妹苦争斗,
自古红颜多薄命,
玉碎瓦全登西楼。
顾夜阑停在她得前方,被她得歌声所感染,更加被她的词所震撼。他的马缓缓停下,等待着她追上来。
草原上,顾夜阑牵着她得小红马,任由她坐在上面摇着草唱着歌,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能遇见她竟是那么的幸福。
许久没有活动,尽管唐轻容多是被顾夜阑牵着走,亦是气喘吁吁。终于在半日之后,她丢下马,往草地上一趟,“我不跟你这个古代人比,比不过你。”
顾夜阑也下马,坐在她得旁边笑道:“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哪里跟我比了,根本是不肯跑。”尽管他今日没有跑尽兴,可是与她慢慢的走竟也不觉得无趣。
唐轻容哈哈一笑:“那是我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比不过你就不做无谓之争。”
“你倒是识时务。”他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沉默了许久,顾夜阑忽然静静地看着她:“自古美女爱英雄,你心中的英雄是谁?”
唐轻容身体一僵,认真的看着顾夜阑,忽然道:“我心中的英雄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也是全世界最爱我最宠我的男人。”
他薄唇轻抿,眼中却透出从未有过的认真,道:“就这么简单?”
唐轻容眨眨眼睛:“你不觉得很难吗?”
他看着她,认真道:“自古红颜多薄命,玉碎瓦全登西楼。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微微一顿,坐起身抱着腿,想了一会,低声道:“我原本以为来到这个世界是寻找我的爱情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爱情是那么的奢侈。”
顾夜阑深深的盯住她得眼睛:“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唐轻容沉默着,轻轻开口:“王爷,你可否答应容儿,有一天容儿不得已离开了你,你一定不要找我。”
“你要去哪!”他皱眉,声音有些微冷。
唐轻容吐了吐舌头:“我说了不得已吗?谁知道呢,也许是王爷不要我了也说不准。”
他的声音清冷淡定:“若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掘地三尺把你找到。”
“你不要我了还找我干什么?”她郁闷。
“送去尼姑庵,一定是你作乱太多,不能放你出去祸害人间。”他的唇边隐有笑意,唐轻容脸一沉,随即自己先笑出声来。
圣崇六年,皇上忽然殿前吐血倒地,此间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御医为其诊断竟是中毒之象。
宫人尽骇,一时间满座哗然,皇宫尽乱!满座臣子皆是惊恐,短短半个时辰内,几乎所有的御医都被召进皇宫,只为保住皇上的性命。
幸得皇帝年轻,身体底子好,也多亏荀王顾夜雨及时封住了皇上的经脉,才阻止了毒药的蔓延,一时保住了心脉。
御医吊息,参汤灵芝不断,才勉强保住了皇上的气息不断。
皇上昏迷期间,众人都不敢怠慢,皆是四处寻找良方名医救治皇上。
一向平稳的西罗,竟开始乱了起来。众人谁也不敢言语,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可任凭最为正直的御史中丞洛大人调查了整整一个月,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掌管膳食,递茶送水的宫女太监都被收押审问,可尽管处死了一批宫人,却依旧没有得到丝毫的线索。
整整一个月,整个皇宫都处于压抑惶恐的气氛中,都在议论皇上中毒的原因。
皇上中毒太过于离奇,中丞大人知晓一时半会不会得出答案,为了不影响人心,便将此事由明转暗。
西罗民心大乱,都开始变得忧虑起来。众人时刻惶恐着,民间甚至有人开始传,不久之后邻国将攻打西罗。
皇子亲王虽是表面关切忧心,心里却更开始期待着一场新的较量。
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皇上昏迷随时都会死去,新帝无子,而这下一任的帝王之位,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的,只有他的亲兄弟与两位叔叔辈的王爷。
所有亲王都仿佛看见了希望,都死死盯着这触手距离的龙椅,盘算着坐上它的那一天。
亲王各怀鬼胎,而这真正愿意去寻找良方名医的功夫只成为了表面的戏法。
与皇位相比,中毒之事就变得那么不甚关心了。
十一月,荀王府,富丽的府邸雄伟恢弘,府内的构造奢华美妙,将荀王尊贵的地位权势彰显无遗。
府道长桥上,一名华服男子悠闲的坐在那里闭目垂钓。柳叶为他遮挡了刺眼的日光,修长富贵的手中随意握着垂钓的鱼竿。
随着他身下竹椅的来回摇晃,鱼线也在调皮的来回晃动。水面上泛着点点涟漪,不时的惊吓走过来吃食的鱼儿。
柔和的日光映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踏在雕花的石砖上无声无息。
“你这样钓鱼,鱼儿是不会上钩的。”后来的男子开口,他的声音淡淡清冷,样貌却如日光一般温暖。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躺在竹椅上的华服男子似是毫不在意,嘴边含着笑意,眼眸已经睁开。
“你这不是愿者上钩,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桥下的男子轻笑了一声,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顾夜雨望着桥下的男子,带些兴味而道,“你找到医治皇帝的良方了吗?”
话语虽是问句,可肯定之意却很明确,他的眼中满是对眼前男子的信任。
见桥下男子一点头,说道,“确是找到了良方,不过是否有用,还要服后才知。”
顾夜雨唇边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重新望回鱼池,他道:“风随,让万管家将我们‘千辛万苦’寻到的良方送进宫去吧。”
风随沉默了一下,慢慢抬起头,面目清润如风。他看着顾夜雨,稍稍压低声音道:“此药一用,皇上便会苏醒,王爷已经想清楚了么?”
顾夜雨不在意的笑了起来:“皇上毕竟是本王亲侄子,本王岂能见死不救。”
林风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依旧温言道:“皇上中毒已深,此药虽好,却没几年可活。王爷若是有那想法,也要早些打算,切莫让他人占了便宜去。”
顾夜雨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微微眯起双眼,道:“本王不过与十七王一样,是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好叫那些无聊之人贪得便宜的地方。几年虽少,也好过便宜那帮废材。”
林风随只是淡淡不语,顾夜雨见此,悠悠叹一声,“本王有你相助,有此知己好友,本王又有何畏惧。”
林风随依然平静如水,并没有因为顾夜雨的言语而感动,也不曾看他,只是淡淡地道:“王爷不可轻敌,此时的宫内各地都潜伏着各帮势力,就等着皇上驾崩之日好一举夺位。新帝若醒,王爷你只怕会处于风口浪尖。”
“怎会?”顾夜雨悠悠道,“我不过是个众人眼中不问朝政的闲人,本王担心亲侄子,其他若要说是非,也无从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