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你们,我誓不罢休。”说完也是身形一动,人已追去。
两人身轻灵动,已追了大半天,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林潋衣缩在大叔的怀里,回头半阖着眼睛,一脸困意:“还不放弃吗?我们的命就那么重要?”
秋馨芙此时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的轻功并没有大叔好,她纯属靠内力支持,现在她的内力已经耗损过大,可是要她放弃,还是不可能。
“大娘,你的武功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真是了不起。”林潋衣继续抽空找她说话。
秋馨芙不答。
“唉,你今年多大,我猜40岁!”
某人脸色扭曲,还是不答。
“我看你不答一定是你的实际年龄更大,你不敢说。”
秋馨芙脸色已经有些青白,趁林潋衣说话之际,她从怀中拿出一支小刀,想也没想就向着那个聒噪的小女孩出手。
可是,她的手,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杀气?糟了,内力耗用过甚。当下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林潋衣直直看着那支小刀软软得落了下去,看着秋馨芙直直向后飞去,挥了挥手“大娘白白哦!”
等秋馨芙站起之时,那还有二人的影子。
站在山边,感受着扑面的柔和之光。闭上眼睛一切的感受都是美的,可当睁开眼睛时,远处的那一片暗红却形成了诡异的格调。
身后有了一丝轻微的响声。林潋衣心中一暖,立即回过头去。
此刻的大叔正坐在树下调息,他的脸色已经红润的许多,早已不复几日前的苍白。
那天与那妖女的交手,她本以为大叔无恙,却不想那妖女竟然掌上有毒。一逃开,大叔就将她放开,一口血吐了出来。
当时的林潋衣吓了一跳,下一刻自己小小的身体就被大叔沉重的身体狠狠压了下来,竟是昏死了过去。
林潋衣虽然会轻功,但是她可不会武功,所以当她看着昏迷的大叔时,有一瞬复杂的心情。
大叔受伤有很大的责任是她的任性害的,想了想,她就去找那日的婆婆,想着她们竟然是武林中人自然会武功,就一定可以救大叔。
她本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想那冰婆婆一直在树下等着他们,仿佛是知道大叔受伤一般。
两人被冰婆婆带回了绛雪宫,由她亲自为大叔调息了两日才脱离危险。
从昨日开始,尽管大叔还没有清醒,但他已经有了一点意识了。
轻轻踱至他的身旁,大叔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林潋衣心中有所惊喜,将微凉的指尖触到他的脉上。
慢慢睁开眼睛,一股刺眼的亮光让他有些不适。
重又闭上双眼,他能感受到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扶住了他。
他费力的再睁开眼,迷糊中他望见了一个美丽的影子。也许是太过于虚弱,让他重又遁入沉睡之中。
林潋衣见他又昏睡过去,立即抱着他,以免让他触地。待发现他只是沉睡之时,她才放下心来。
这绛雪宫说是一个门派,但是人却是极少的,宫中只有二十几人,与她心中的江湖完全不相似。
不过作为冰婆婆的救命恩人,她的待遇也是极好的。
这段时日,都有一个小女孩来给大叔送药,那个小女孩就是那日与冰婆婆在一起的小女孩,似乎是叫致函。
这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爹娘是谁的孩子。听冰婆婆说,这府中的孩子都是她捡来的,而属致函最小,所以最受宠爱。
但是林潋衣十分讨厌这个小女孩。
比如现在,林潋衣正蹲在草丛里,抓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小虫。头顶一片阴影洒下,不必去看也知道是谁。
潋衣继续找她的小虫,并不打算理会她。
可是下一秒,她就被一阵尖叫声骇的差点一头栽进了草丛里。
“啊!”尖喊声中布满惊惧,林潋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宫里一个稍大一点的哥哥就跑了过来。
“好多虫,致函怕虫!”林潋衣这才发现自己抓了一个上午的两罐各色的虫子正四处乱爬飞舞。而致函的身上爬满了各样的虫,看起来好不恐怖。
她的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只紧紧的抓住那个哥哥,一个劲的开始哭。
“啊!那都是我好不容易抓的虫,你你你!”林潋衣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就这么跑了。
“你是哪里跑来的野丫头,竟然欺负我的小师妹!”林潋衣话音刚落,就听那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少年对着她就吼。
林潋衣给他吼得一愣,野丫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骂她!不是说美女的待遇都很好吗?为什么她现在的待遇就是天壤之别。别说她比不上这个讨厌的萝莉!
“明明就是她先碰我的虫,谁让她碰得!”林潋衣最见不得人家吼她,当然也要猴回去。
“怎么了?致函怎么哭了?”盼烟的声音从远而近。
“盼烟姐姐,人家好怕虫,衣衣姐姐抓了好多虫。”她一边哭着,一边扑到盼烟的怀里。盼烟帮她把虫子都拍去,看着林潋衣的眼色有些不悦,却也忌惮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没发作,只是淡淡道:“衣衣,别再欺负致函了。等你大叔醒来,看见你如此顽皮定会好好教训你。”
林潋衣一听不乐意了,心中不甘的刚要顶回去,眼睛却瞥到门边的影子。
她不甘的神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往某个帅气英俊的大叔怀里扑去。
“大叔,她们欺负衣衣。”说着一手指着致函,抬起头,哭的梨花带雨,“她把衣衣抓了一早上的虫都扔了,这都是衣衣抓给大叔的,呜呜呜……”
某大叔:“……”
林潋衣不管不顾,紧紧搂着大叔的腰,好不委屈。
盼烟一见大叔醒了,脸色有些尴尬,见某衣衣又恶人先告状,只得歉声道:“公子别误会,这只是孩子们顽皮,并不是大事。”
“谁说不是大事,你刚才还要叫大叔教训我!”林潋衣仗着有大叔在,当下底气也足了。
“你……”盼烟脸色一白,却是说不出话来。
“别胡闹了,衣衣。”清清冷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叔微微苍白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他淡淡看了一眼地上四处爬得虫子,低咳一声道:“是衣衣顽劣,在下向你们赔罪了。”
“啊?”林潋衣张大嘴巴,没想到他竟然不护着自己。
盼烟一听这话,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当下也轻声道:“公子客气了,小孩子罢了。”
“哼!”林潋衣一听狠狠将大叔一推,这一推差点让大叔撞上了身后的墙,自己则跑进了屋子。
“这……”
盼烟看着林潋衣大发脾气,有些为难。然而某大叔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她的方向,淡淡道:“没关系。”
林潋衣现在很生气,虽然只和大叔相处了半年时间,虽说不过是自己非要缠着他。但是好歹半年的情意也比的上那个小女孩吧。
哼,这宫里所有人都护着那个致函,现在连大叔醒来也帮着她。
难道自己就这么恶劣?对了,大叔刚才还说自己顽劣。
哼,果然外人就是外人,还是秦朔好。她还是要去找秦朔,要不然都没有人护着她了。
说到这里,她把自己的衣服和一堆玩具全部包好,一手拿着包袱,一手抱起最近吃的有些肥胖、正在睡觉的狐狸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被了一堵坚实的“墙”给撞了回来。
林潋衣哼了一声就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
林潋衣心中一乱,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手,然而对方却只是当她小孩子耍性子怎么也不放。
“你,你,你,放开我!”林潋衣一急,说话也开始结巴。
可怜某大叔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衣衣,别胡闹了。”
又是这一句,她怒道:“在你的眼中我就只会胡闹,你是不是真的想教训我!”
大叔脸一沉:“你还不知错?”
“我错在哪里?”林潋衣瞪着他,刚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了。她偏过头,“对不起,是我的错才会害你受伤。”
大叔将她拉进屋中,将门关上,再叹一声:“我并没有怪你,只是你是女孩子,不应该这么顽皮。”
林潋衣一气,再甩了甩手,可就是甩不开他的手。他的手心很热,她的心也在微微发烫。她嘴一撇:“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早就嫌我烦,我现在就走。再也不给你找麻烦了。”
让清风吹拂过他的发梢,明亮的黑眸温柔如水。他何时有过这样的神情,让林潋衣微微一愣,就听他轻声道:“打扰了冰婆婆多日,我们是应该告辞了。”
林潋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要跟自己一起走?
“衣衣,你还是个孩子,还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总有一天你也要长大。”他耐心的告诉她。
小狐狸早已忍受不了林潋衣大力的蹂躏,一挣脱就爬到床上继续睡觉。
“我不喜欢你教训我。”林潋衣嘴嘟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大叔无奈地看着她这副模样,摇摇头:“我何时教训过你。”
“那,那我们过几天再走,大叔的身体还没好。”林潋衣终于软了下来。
“好。”
他的眼神宠溺,可林潋衣知道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可爱顽皮的孩子。她忽然之间不知是喜还是悲,心中微微有些酸酸的。
在绛雪宫还是很逍遥的,只是每天看见致函送药来,她都很不开心。
因为致函是个无比喜欢撒娇的萝莉!
尽管某人忘记了自己的恶劣历史,但是比起来,她真的越看不喜欢这个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