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县,通天渠上游,神秘山谷入口。
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左顾右盼,确定左右无人后,飞快地施展轻功隐入大片的草木之中,随后便来到了通往神秘庄院的隘口前。
隘口前的看护持枪拿剑,上前盘问。那汉子从脸上撕掉了一层人皮面具,顿时容貌大变,看护一见,纷纷跪下行礼,齐声说道:“不知洪大人亲自来此,小人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
这魁梧汉子赫然便是翼州州尉洪源,他易容改装,一路小心翼翼赶至此处,就是怕路上撞到莫木生派出的探查之人,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他问众看护道:“这几日是否有无可疑之人出入?”
一人答道:“回大人,除神草的日常肥料和院内给养外,并无其他可疑之人出入。昨天夜里,冯老三和郑五刚刚送了一批新肥料来。”
洪源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些从外面送来的肥料可曾验过,不会有人浑水摸鱼,偷偷潜入吧?”
一人答道:“请大人放心,每个肥料我们都逐一查验,包括冯老三和郑五,都是确定其身份后才会将其放入。夜间,我们都用火把逐一照看,绝不给浑水摸鱼的人机会。”
洪源说道:“很好,辛苦各位兄弟了。这几日是非常时期,可能会有外人设法潜入,各位一定要提高警惕!”
众看护齐声应道:“谨遵大人吩咐,请大人放心!”
洪源穿过隘口,向山谷内疾行,很快便来到了荒芜的庄院之前。
庄院门户大开,大老板带着一大拨人站在门口迎接洪源。
大老板脸上的肥肉笑得挤作了一堆,怪声如雷,说道:“洪大人,有些日子不见了,我可是一直念叨着您,总算把您盼来了。”
洪源不愿废话,直奔主题道:“现在有对头盯上了这里,这几日庄园内可有异样?”
大老板桀桀怪笑道:“什么对头能让洪大人犯难,我倒想见识一下。要说异样嘛,就是近日的人肥少了些,神草不够吃,长势变缓了。”
洪源正色道:“不是跟你说笑,现在外头死了很多人,是喝渡云河里的水被毒死的,而且毒源就在通天渠中,这事你知不知道?”
大老板眼珠一转,怪声道:“毒死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正好把那些人拉过来给我的宝贝们作化肥,嘿嘿,还省了很多力气呢。”
洪源厉声道:“要说只是毒死几个人倒也罢了,现在可是毒死了几万、几十万人,你觉得那翼州州牧莫木生能轻易善罢甘休?”
大老板道:“洪大人,哪有那么麻烦,直接派人把那个莫木生干掉就是。您要是不方便,让我去,嘿嘿,我一定嚼碎他的骨头。”
洪源道:“莫木生是圣上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若是贸然把他杀了,圣上岂肯干休,那御史大夫凌浩然也会借此大做文章,丞相的处境就危险了。况且,莫木生武艺不俗,手下还有慕容天这样的精兵强将,万一动手不成,被他逃了,那局面就更被动了。”
大老板这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糟糕,讪讪说道:“半月前,我嫌神草吃剩的废渣味道太重,埋在庄园附近太过刺鼻,就让人把废渣倒进了院后的山涧之中…”
洪源惊道:“什么!那山涧下面就是通天渠啊,你好糊涂!唉…”
大老板双手一摊,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不过也没有您说的那么糟糕,至少莫木生还没有发现这里。”
洪源道:“你现在就带我去深涧边看看,走。”
大老板扭动着巨臀在前引路,洪源跟在后面,一帮人沿着院后的羊肠小道来到了深涧边。
洪源伸头往山涧下一探,不禁心惊肉跳,只见黑腐遍野,焦臭冲天。山崖上原本青郁的草木均已枯黄凋零,山涧中原本清澈的渠水早已变色不堪。
大老板说道:“洪大人,废渣已经倒了那么多了,捞肯定是捞不回来,最多就是后面不再往里面倒就是了。”
洪源指着山涧下面的某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大老板眯着双眼,顺着洪源指的方向朝下一看,能隐约见到几块摔断的木头和摔碎的木轮,本来这不是什么起眼的东西,但在一片焦黑之下,倒也不难发现。
大老板见那些碎块像是木车坠落后留下的残骸,立即转头询问身后的跟班:“负责倒废渣的是谁?”
跟班答道:“刀疤和铁棍负责监视,两只壮猪负责推车运送,昨晚小的还看到刀疤带着那两人干活来着。”
大老板眯着眼问道:“刀疤和铁棍现在在哪?”
跟班答道:“应该在院子里,小人去把他们叫过来。”说完就飞快朝庄园方向奔去。
不一会,这人匆忙赶回,脸上带着惊慌之色,颤声说道:“刀疤和铁棍不见了。那两个负责运送废渣的壮猪也不知哪去了,真是…真是见鬼了。”
大老板脸上的肥肉颤了颤,不知用了什么身法,突然就捏住了这名跟班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这个体型比熊还大的女人动起来居然比野兔还快,那名手下捏在她手中,就像老虎用手掌按着一个小猫崽。
大老板吃吃笑了两声,说道:“小乖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那名跟班心中怕极,哆哆嗦嗦地答道:“大..大老板,小的早上还见到他们来着,岂知…”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声震山谷,但片刻后就戛然而止。大老板嘴上带着血迹,用舌头不停咂添。那名跟班的喉咙却已被生生咬断,像被猛兽咬断脖子的绵羊,软倒在地上。
洪源此时已是声色俱厉,喝问道:“是不是已经有人偷摸地潜入这里了?”
大老板嘴上带着献血,显得异常狰狞可怖,低声道:“看起来是这样,洪大人,有老鼠跑了进来,不过谅他也跑不了多远,我马上就把他逮回来,然后一口一口把他身上的肉咬下来,再把他身上的血喝干,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