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数日,天已入冬。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霞光满天。太守府庭院内,莫嫣然身着红色小棉袄,满院飞奔,与几只猫咪追逐嬉戏,咯咯的笑声不断。苏菁笑吟吟地坐在院落一旁的石凳上,看着女儿玩耍。
忽然,府内侍卫来报,说白羽县县令肖让有事求见州牧莫大人。苏菁皱了皱眉,她知丈夫从清晨便开始处理公务,已经累了一天,刚刚才在书房中小憩片刻,不想他现在就被吵醒,便对侍卫说道:“莫大人正在休息,你去告诉肖县令,若非事情特别紧急,迟些时候再来吧。”
侍卫领命而去,但很快又再次折回,禀报道:“夫人,肖大人说事情十万火急,片刻都耽误不得。”
苏菁见事情严峻,立即起身,随侍卫来到太守府外堂,见一名书生模样的瘦高汉子正在堂内来回踱步,面上显得颇为焦急。
知道苏菁身份后,书生立即上前行礼,说道:“下官白羽县县令肖让,见过太守夫人。”
苏菁道:“肖县令不必多礼,既然有紧急公务,我这就为你引路,去书房面见太守。”
肖让躬身道:“如此就麻烦夫人了。”
书房内,莫木生正伏案休息。忽听到远处有两对脚步声匆匆赶来,其中一人是自己的妻子,另一人的脚步声却很陌生,不知是何人。
他猛地坐起身,眼中虽还布满红色血丝,但神志已清,这睡觉时保持警觉的习惯还是当年行走江湖时养成的。
苏菁在外轻轻敲门,说道:“大哥,白羽县县令肖大人求见。”
莫木生知肖让是去年通过察举选拔的官吏,乃圣上亲自提名、任命的年轻官员。他就任白羽县县令的时间不长,不过比自己来翼州任职早了三月左右。在翼州诸县县令之中,他是唯一非丞相一党的官员。
莫木生赶紧道:“快请肖大人进来。”
肖让一进房间,二话不说,便扑通跪倒,激动道:“莫大人,求您救救我白羽县数十万百姓啊。”
莫木生赶紧将肖让扶起,问道:“肖大人,莫要着急,有事慢慢说来。”
肖让急切言道:“莫大人,白羽县恐怕是遭瘟疫了。这几日不断有人患怪病而死,就…就在三日前,东源村…四十多口人都患上了这怪病,村里人几乎全死光了,那死相…惨不忍睹啊,浑身像被蒸熟了一般,脸上、身上都长满了乳白色的泡,比天花要可怕多了。县内已有多地出现了这怪病,看样子还会继续扩散蔓延。”
莫木生脸色立变,他当然知道遭瘟疫意味着什么。小时他的家乡就曾遭过瘟疫,乡民们十之八九都染病而亡,只有极少数人有幸逃出未死,他当然就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个。时隔多年,在瘟疫笼罩下的恐惧和无助依然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他急忙问道:“你能确定这怪病就一定是瘟疫吗?”
肖让声音有些喑哑,说道:“短时内一地有多人先后得病而死,这不是瘟疫还能是什么?大人,下官已派人在县内四处张贴告示,让百姓尽量不要外出,防止瘟疫扩散,还命令县内所有官差和衙役倾巢而出,对已经病发的村子进行封锁,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只是人手有限,不能照应周全,恐有遗漏,故特来恳求大人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