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合后,丑汉身上的衣裤已被林毅的快刀划的不成模样,臀部的裤子被割掉了一大块,以致白花花的屁股都露在了外面。
丑汉撒泼似地对林毅大嚷:“你这瞎了眼的破刀林,刀子全往老子衣服上招呼,害得老子屁股都露在了外面,赔我裤子,不然拉你去见官。”围观的众人见丑汉丑态百出,不禁笑出声来。
林毅虽然还带着怒气,但心中却是惊讶万分。原来他在盛怒之下,一出手便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狂风快刀”,想要立即致敌于死地,根本就无半点留情之意。可快刀眼看就要划开对方胸膛,谁知就差了那么半寸,只是划破了对方的衣服。他以为丑汉只是误打误撞避开了自己的招式,继续运刀如风,往丑汉身上招呼。哪知每次他的刀眼看要割开对方肌肤,可每次都差了半寸。十余招后,对方的衣服已被划的破烂不堪,但肌肤却是毫发未伤。
当然,旁观者看来,自然是林毅刀下留情。众人以为是林毅不愿伤了丑汉性命,就用划烂对方衣服的方式对其进行羞辱,好让对方知难而退。
林毅有些迟疑,想要挥刀再上,却被宫飞云从后一把拉住。宫飞云微笑着踱步上前,向丑汉拱手说道:“在下宫飞云,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丑汉嬉笑道:“我不过是个江湖混混,籍籍无名,哪比得上宫舵主‘云中飞龙’的大号威风。”
宫飞云拱手道:“这都是虚名而已,壮士的轻功出神入化,让在下大开眼界。”
丑汉笑道:“本人的轻功说高不高,比起墨羽可能略逊一些,说低也不低,比你‘云中飞龙’应该要略快一些。”
此言一出,众位头目不禁大哗,显然认为丑汉不知天高地厚到了极点。要知江湖中人把宫飞云称作“云中飞龙”,正是因为宫飞云轻功了得,形容其出手就如藏身于云端的飞龙一般不可捉摸。在黑羽会中,即便像艳叟和乌金大师这样的顶尖高手,也不敢说在轻功上就一定胜过宫飞云。论轻功造诣,会中只有总舵主墨羽和堂主摧花公子在名气上更胜一筹。这丑汉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比宫飞云更快,简直是狂妄至极。
宫飞云倒也不生气,仍笑着道:“在下那点微末道行,在真正的高手看来本就不值一哂。今日乃是本会英雄招募的大日子,以壮士这样的身手自然当得起英雄之名,不知是否有意加入我黑羽会,与众兄弟共谋大事。”
宫飞云好言相对,算是给足了丑汉面子。可丑汉却摆了摆手,说道:“宫舵主的心意,本人心领了,可我若因你的一句话就选择加入,会中的阿猫阿狗未免说三道四,嫌我走了你的后门。得了,咱们还是比划两下,若我胜你,再谈入会不迟。”
曾剑见丑汉无礼之极,也按捺不住怒火,斥道:“你这厮真不识好歹,我大哥敬你有些手段,便诚心邀你入会,你反倒得寸进尺,不知进退。若真想动手,我来奉陪,凭你还不配跟我大哥动手。”
丑汉斜视曾剑,大笑道:“你这只会左手使剑的撇子说什么大话,你那三脚猫的左手剑比起这个(他指向林毅)只会割人衣服的‘破刀林’也强不了多少。”
曾剑习惯左手使剑,江湖上称其为“左手快剑”。早年间,他曾是中州最具名望的镖师,走镖十余年未尝有失,黑白两道对他凌厉凶狠的左手剑都颇为忌惮,后来遭仇家暗算,山穷水尽之际被黑羽会堂主乌金大师所救,后在乌金大师的引荐下加入了黑羽会。墨羽对他的左手剑颇为赏识,安排他坐了青云分舵的第二把交椅。
能被墨羽赏识,曾剑当然不是平庸之辈,现在却被戴上了三脚猫的帽子,此等侮辱岂能忍受。
曾剑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杀气腾腾,便要上前与丑汉撕拼,却被宫飞云伸手拦住。这边林毅也欲持刀继续上前与丑汉拼命,也被宫飞云扯住衣袖。曾、林二人齐声道:“大哥!”
宫飞云道:“两位兄弟莫要动怒,这位英雄确有过人之能,既然他点名要我下场讨教,那么为兄理应应战,岂有让两位兄弟代我出手之理。”
曾、林二人见宫飞云语气不容置疑,便知其战意已决,只好退在一旁。
宫飞云脚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在丑汉身前,抱拳道:“壮士,方才你说轻功比在下快,咱们就比一比脚力如何。”
丑汉嬉笑道:“甚好,怎么比法,你倒说说看?”
宫飞云命手下取来一碗小米,伸手抓了一把,摊开来看,一共一十八粒。丑汉奇道:“这是什么名堂?”
宫飞云微微一笑,将手中米粒抬手随意一洒,米粒蹦落满地。地面并不平整,许多米粒都不知弹落何处。
宫飞云拱手道:“献丑了。”声音甫落,宫飞云双脚略动,倏忽间便退后一丈有余,又一个转身,闪向右侧,瞬间又到两丈开外,就这样辗转腾挪了数十次,才微笑着立在原地,摊开双手,一十八粒米又悉数回到了手中。
宫飞云由动至静不过几次眨眼的功夫,众人只见他人影晃动,根本看不清具体动作。要知米粒均散落于地,要捡起势必得低首俯腰,寻常人就算趋退迅捷,也很难在高速行进中不断变换身体姿势。要快速完成这个动作,不仅要有出色的轻功,还得有过人的眼力和身体协调性才能做到,可说是难之又难。
众人大声喝彩,丑汉也瞪大了双眼,拍手道:“这一手可好看的紧,不愧是‘云中飞龙’,跟什么三角猫左手剑,破刀林就是不同。”
林毅怒道:“你这厮只会逞口舌之快,有能耐也像我大哥一般,才算你有本事”
丑汉笑道:“米粒又不会动,捡这些劳什子有啥意思。不如这样,宫舵主,咱们换个更好玩的。比拔头发,谁先拔下对方的一撮头发,就算胜出,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出言斥责。林毅怒道:“你这厮是故意辱我大哥,拔发是泼妇刁民所为,岂能用来比试。”
宫飞云却道:“此法公平有趣,我看可行。不过在下有言在先,无论输赢,都希望壮士能够加入我会。”
丑汉道:“那就看我心情了。”话音未落,丑汉就如离弦之箭,欺身至宫飞云身前,右手朝宫飞云脑后抓去,端的是迅捷无比。宫飞云脚尖轻移,身子便转了个弯,避开对方来势的同时,左手也伸向丑汉脑后,眼看便要触及发丝,丑汉猛然低头,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攻势,一个翻滚,再次攻上。
双方越打越快,开始众人还能勉强捕捉到攻守双方,打到后来,只能见到两个人影如转陀螺一般飘忽不定。曾剑、林毅吃惊地对视一眼,平日里没机会见识宫飞云的手段,没想到舵主的轻功竟高明至斯,更令他们惊骇的是,那个其貌不扬、嚣张无礼的丑家伙轻功竟似不在舵主之下。若刚才当真动手,自己绝对要吃大亏。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宫飞云与丑汉同时向后跃去,稳住身形,不再相攻。
众人猜测可能双方已分出胜负,只是不知胜者是谁,都凝神以观,一时间安静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