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按理说山匪滋事这种事情有地方兵应该足以镇压,不过从这份奏折上来看,这批山匪数量庞大,又十分狡猾,甚至还深谙兵法,地方兵实在拿不下,这才希望联合驻军一同剿匪。”
“朕召宋侯入宫,也就是想商议此事,若是实在无法抽调人出来,那就再另想他法便是。”
“陛下爱护子民是好事,”帝王的态度都如此委婉了,宋诚信的态度自然也不好太过强硬,只得放缓了语气说道:“只是,驻军不可随意调动,这陛下应该是知道的。”
“嗯。”江离点了下头,“所以才想问问宋侯,可否在不动摇驻防的情况下,抽调两批人出来?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时日。”
其实江离此时心里想的却是:宁远侯的反应为何如此大?
按说现在并非战时,驻军平日里也就是操练养息,剿匪这种事也算是练兵的一种方式——再快的利刃若是长久搁置不用,再不时常拿出来磨磨,时间久了也会生锈。何止于就这般推三阻四?
宋诚信听皇上这么说了,心知他若再继续不配合,只怕要惹得龙颜不悦了,何况选后在即,实在不适合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皇上生出嫌隙。
他虽然听女儿说了皇上有意选她为后,可是又听闻皇上这些日子对于护国公家的孙女静妃孙静仪也十分恩宠,凡是女儿有的,也都有她的一份。
那护国公虽然早已告老离朝,颐养天年,可是朝中根基还在,祖上几代又都是名门望族,相比出身布衣的宋家而言,那可不知高了多少个门槛,何况听闻那静妃又生的美貌,知书达礼,乃皇城出了名的闺秀翘楚。
这么一想,宁远侯的态度又低了几分,语气恭敬道:“这几年边境还算太平,倒也不是不可以,况且守护百姓安宁也是身为将士的责任,臣这便修书快马加鞭送往西北,想来陛下的旨意送到西平,驻军也已经接到命令了,届时自会配合。”
江离点头,“那便有劳宋侯了。”
宋诚信还要再说什么,就听门外有人来报:“国师求见。”
江离抬头看向门口:“传。”
云景今日的心情显然比昨日要好,行至殿内,先是向江离缓缓行了礼,这才向宋诚信微微颌首,一副不太熟地打了招呼:“宋侯。”
宋诚信亦是回了个礼:“国师。”
江离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要不是听了玄影卫所报的关于“宁远侯连续几日天天往国师府跑”,她差点就真信了这两人没有私交了。
装的还真像。
她看向宁远侯:“那宋侯这便去安排吧。”
“臣告退。”
宋诚信告了礼,便立即退了下去。
云景表情平静地看着宋诚信身影不紧不慢地退出大殿,嘴角带着一点淡淡的浅笑。
随后便将目光收回,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宁远侯在忙什么。
他手中拿着一本账册,看向江离,说道:“臣已将朝天观所查抄的银两悉数清点,共计一百二十六万二千五百六十三两。现已下令充入国库,至于后期赈灾所用银两,再由户部统一支出,如此也方便记账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