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恩人.....”东野冥未走多远,忽听得身后声声呼唤,便回头看去,见是他刚刚所救下的那位老者,遂停步等待。
老者颤巍巍地来到他面前后,才缓缓喘道:“恩人.....救了...我一命.....感激万分....啊......”
“老人家无需感激,举手之劳而已。”东野冥见那老者气喘跑来,就为了一声真诚的答谢,倒也觉得老人心地纯良,不像先前碰到的一些俗人,救了他们之后,还恩将仇报,竟对他防范起来,就因为在他们面前展示了些伏妖之术。
“如若没有恩人出现,我今日便要成为那庞然大物的腹中之食了。”老者郑重地向东野冥依礼拜了拜,诚心说道。东野冥见那老者庄重辑拜,有些无奈,正欲离去,怀中的婴孩却突然啼哭起来。
“这孩子定是饿了,恩人,寒舍就在前方,我让老妻想办法给孩子弄些吃食吧?”婴孩越哭越厉害,东野冥本毫无头绪,听了老者的话甚为欢喜,当下便跟着老者回家去。
来到老者家中,看到破烂的茅屋内外都挂满了药材,交谈后才得知那老者曾为贵族大家治病的医师,近来年纪大了便请辞携妻来到这乡野间安家,常采药为穷苦人治病,不图回报,深得周遭穷苦乡民的敬重,故而这对老夫妇有任何困难,乡民们也都会热心相助。
“哎呦,这孩子身上怎么这般冰寒啊?”当老者的妻子接过东野冥怀中的婴孩时,顿惊觉怀中抱得哪里是个婴孩,分明是冰石啊,遂忍不住地向老者和东野冥叫道。
“快抱进内室暖暖,再抱去李小哥家,他妻刚生产,定有奶水,这孩子饿得紧。”东野冥和老者皆以为是婴孩在雪地里呆太久,指不定冻着了,老者吩咐完妻子后,又将堂内的火炉生了起来。可没过多久,屋内一暖和,婴孩反而叫得更厉声了,东野冥听得甚为担忧,老妇担心孩子是饿哭的,遂急匆匆地抱着出屋取奶水了。
“恩人不必担心,待孩子吃饱了,我再查看一番。”老者看东野冥表面虽淡定,但却不停地踱步在这屋内,知他是担忧这个孩子,便急忙劝慰道。
“多谢老人家了!”东野冥由衷地向老者点了点头,可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外婴孩的哭声,随即那老妇抱着婴孩冲进屋内,焦急万分地说道:“也不知为何,这孩子才吃了几口奶又大哭起来,不管如何哄都停不下来。”老者当下将婴孩的小手拿出来,手指刚摸到婴孩的手腕,顿觉得一股逼人寒气传至手中。
“老人家,这孩子?”东野冥瞧见老者满脸惊恐,不由得心一紧,上前紧张地问道。
“这孩子脉象并无异常,可是由内而外竟透着一股寒气。”老者眉眼紧皱地向东野冥答完后,便从老妇怀中抱起婴孩,向火炉逼近,但老者尚未走近火炉,婴孩开始哭得撕心裂肺,并全身挣扎起来。随后老者又抱着婴孩奔向屋外雪地,婴孩这才停止了哭声,且气息平稳了许多,东野冥跟着走出来,似懂非懂地看向老者。
“哎,这孩子很是奇怪.......”老者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叹道,又抬头问向东野冥:“她可是恩人之女?”东野冥立即否认,遂将他深夜在雪山脚下捡到婴孩的事情向老者夫妇讲诉。老者听后叹道:“也难怪,谁家遇到这孩子,怕是都会被吓到罢。”
“老人家,这孩子是什么情况,还望详述。”东野冥听老者这般叹息,既焦急又好奇。
“恩人,这孩子怪得很啊,恐怕不是正常孩子.....常人都随着这自然变化所抵御,热了去衣纳凉,冷了加衣取暖.....可是这孩子.....这孩子她竟是个惧热喜寒之体,越寒冷她越欢喜,如此下去,不知这炎炎暑日,她该如何活?”老者平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怪事,自己说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故而婴孩的怪症他也无法详述。
“那她可是得了什么怪病?”东野冥对此也甚感奇怪,但身为巫师的他,也没有从这个异样婴孩身上查到有关任何妖怪的蛛丝马迹。
“无论从脉象和气息,都与普通婴孩并无区别,但也有可能是我医术不精,未察觉出是何种病。”老者无奈地摇头答道。
东野冥深叹了一口气,把婴孩抱回自己怀中,向老者夫妇点点头,道:“多谢老人家。”说完还未等老者夫妇开口,便转身离去,钻入雪山林中,心里也暗暗对已经又沉睡的婴孩说道:“既是我将你捡来,便不会像你亲生父母那般再次将你抛弃,无论你是得了什么怪病,我都会想办法寻求医治,只是就连那老医师都未能看出来,也不知楚南之地有无厉害的巫医。”思忖完后,东野冥忽然想到回燕山云庄找师兄想办法,可随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依旧向楚南方向而去。师兄洵崖从来就不是个热心善肠之人,加之这般奇异的婴孩,师兄定会认为诛杀最稳妥,故而,他更不能将孩子带回燕山。
一路南下的东野冥,为了顾及婴孩,也想少些麻烦之事,他尽量往深山寒凉之处走。饿了打些野兽或拿野兽向山中猎户换些粗食,给婴孩便捉些奶水充足的母兽来喂,夜晚多以树为床。若是普通人,常常身处在深山寒凉之地,不死也必定身染病痛,但好在东野冥是个厉害的伏妖巫师,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风餐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