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神界对于北妖乱,可有什么言辞?”半晌,南霂才问起心忧之事。
“何以突然对北妖界如此感兴趣了?”南君淡淡笑问道。
“北妖乱若不及时控制住,恐会涉及到南妖界,近来已有不少北妖擅入南妖界了,虽还未引起什么动乱,但我们还得早些打算才好。”南霂若有所思地说道。
“向来心高气傲的南妖界掌执,也会担心这样的小骚乱么?恐怕是为别的罢!”南君满眼深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笑道。
“父亲......”南霂自知无言反驳,只得苦笑一声。
“罢了罢了,也不打趣你,你担忧那姑娘我理解,但北妖界的事我们不便过多插手!”南君溺笑过后又转而郑重其事地说道。
“父亲放心,若未得到神界和父亲的应允,我不会贸然行事。”听父亲此言,南霂已然知晓神界的态度,心下虽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他到底还是南妖界的掌执,维护南妖界安宁才是他的首要之事。
“恩,万年以来南北妖界便是互不干预,故而此次北妖乱,自然有燕山云庄去压制,我们青丘只管静观其变。”南君放心地点点头,说道。
“但是父亲,为何神界对此次的北妖乱也不干预?”对于神界长期放纵北妖群,南霂其实一直不太明白。
“北方,形式复杂,人类的政权中心也在那处,神界若过多参与,必定会引起人界慌乱,所以为了天地间的平衡,只要妖乱未过多危及人界,神界自然不干预。再加之人界中,最有威望的伏妖组织燕山云庄,多年来一直能压制住北妖群,这倒助了神界。”南君起身负手走出树荫,面朝幽湖,微微叹道。
“但恐怕,此次连燕山云庄也未必有把握能平息这次妖乱了,否则就不会南下向赤云谷求助。北妖群何以在今日能够无所顾忌,连燕山云庄也不放在眼里了?虽有部分原因也许是受欺压太久,而今爆发,但这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除非,有谁在背后操纵妖乱。”南霂也缓缓起身,走到父亲身边,一针见血地说道。
“不错,是万年妖神窫窳,想必你也已经知晓。曾经的天神,因母主的怜悯才给了他二次生还的机会,可没想到,他却对神界恩将仇报,联合凿齿、九婴和修蛇三大恶妖,为祸人间。后羿奉命出来铲除,三大恶妖皆死在羿之箭下,却偏偏窫窳逃脱,他暗藏了几千年,现今虽都知道他是背后操纵者,但他若不现身,恐也极难对付。”南君点点头,忧心道。
“故而,神界希望青丘在不多加干预妖乱的情况下,将窫窳找出,除之?”看到父亲面有愁色,南霂将心中的猜测试探出来。
“恩。”南君欣慰地看着自己如此聪颖的儿子,又不禁想起了同样聪慧的亡妻,她虽是一只普通的千年银黑狐,却聪明伶俐,为他稳固南妖界出谋献计。可后来为了能够努力追上已拥有五万年修为的他,竟糊涂地偷偷修炼禁术,最终在南霂刚过完千年生辰后,突然全身经脉尽断而亡....
“窫窳之所以要趁机搅动妖乱,我猜测,他也许是忍受不了在暗无天日下生存了,他想要自由。而若想要让神界还他自由,唯有管制好北妖界,得到众妖一致认可,只是他自导自演这场妖乱,未免有些可笑。”此时南霂没有注意到父亲异常的表情,而是继续开口冷笑道。
“无论是何理由,煽动妖乱,便是咎由自取。”南君回过神,也冷淡说道。
“父亲,我想去趟北妖界了解情形,看看能否打探到窫窳的计划?”随后南霂又转身看向父亲。
“让宵行陪你去罢,他们黄萤族南北交好,定能探到可靠消息。”南君点头,继而叮嘱道:“但要记住,不可在北妖中轻易暴露身份,也不可参与妖乱,毕竟窫窳未现身,过早暴露只会打草惊蛇。”
“放心吧。”南霂回身拾起玉瓶,对着南君笑道:“那我便回去了,父亲。”说完,又向树外的蛮雪和毕方打完招呼后,朝着笛洞方向而去。
“雄虺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南霂刚进笛洞,便惊喜看见石桌旁坐了一个庞然大物:半人身半蛇尾,一张凶神恶煞的人脸后面,又另围着八个蛇头,都目光如炬,它便是南君的贴身护卫,九头毒蛇,雄虺。
“听说你回来了,便想来看看你。”雄虺沙哑的声音响起,又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继续说道:“竹叶酒不错。”
“上次父亲说你旧伤复发在洞中休养,便没去打扰,现在可好些了?”南霂也开心地坐到雄虺身边,关切问道。
“小伤而已,让你们担忧了。”雄虺带着些歉意地说道。
“无事便好。”南霂放心后,眼瞥见石桌上的一支碧青色的玉笛,继而问道:“这笛....”
“方才麋芜过来,说是让我替她将这笛还与你,还留了几句糊里糊涂的话,但我忘记了。”雄虺灌下一口酒,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这是何意?”南霂拾起玉笛,满脸疑惑道。
“既收了你的笛现在又还回来,谁知道这是何意?”雄虺心中也不解,但只漠然地摇头。
“我不过是看在她多次照顾夭夭的份上,当她是朋友,想着她既然喜欢吹笛,就送她一支好笛,她自己多心,我也没办法!”南霂想了想,心中也猜测到了八九分,随即无奈地说完,抬手便将那碧青色玉笛向洞外一扔,平面幽湖随即渐起水花,玉笛瞬间沉入湖底。
“去见了仙主?”雄虺一向欣赏南霂的,就是他对于不相干的事,能够果断处理。
“恩,与父亲谈了北妖界的情况。”南霂转而平静地继续说道:“这几日,我要去北妖界一趟,南妖界便有劳雄虺大哥了。”
“这里倒无妨,先担心你自己罢,如今北妖界可不安宁,事事小心!”雄虺拍了拍南霂肩膀,淡淡笑道。
“我南霂何时让你不放心了?”南霂看向雄虺,不以为然地继续笑道:“我打算让宵行与我同去。”
“恩,这小子虽平时油嘴滑舌的,但到底是南黄萤族长,又向来与北黄萤族交好,去了倒有些用处。”雄虺难得地对宵行如此认可,南霂也无奈地在一旁默默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