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南霂和竹芷出现,才解救了不知所措的子容,可他的惊讶之色又即刻浮上面来,万不曾想到,南霂见的人竟是芷儿。但转念又猛然想起,芷儿身上的寒玉笛可不就是这南妖界掌执所赠的么?而一旁的夭夭也用惊讶的眼神盯着南霂身旁的竹芷。
“听闻赤云谷主的大弟子,厨艺精湛,还能酿得一手好酒,我素来好酒,改日空闲,定要讨教讨教。”南霂看着面前的子容,淡笑言道。在此之前,他对子容多少还是有些敌意,毕竟与竹芷青梅竹马,又是这么一位丰神俊朗,翩翩少年。但在荒岛之上,与竹芷互明心意后,他才打消了先前的顾虑,故此时看待子容的态度自然缓和了许多。
“谬赞了,日后若有这个机会,我定会盛情相邀。”此时子容边爽朗答道,边细细打量着竹芷身边的红衣男子,不禁连连暗叹:不愧是南妖界的掌执,果然气质超凡,加上一张精致的绝世容颜,魅中带冷,傲里又透着洒脱,与他父亲南君的稳重仙雅倒完全不同。再看了看竹芷的神情,连子容也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恐怕只有这位南妖界掌执,才能够让一向寡冷的芷儿尽显出女儿娇态。
“霂哥哥,这位好美的姐姐是谁啊?”夭夭痴痴地开口走上前,眼直盯着一袭白衣的竹芷,心下也暗道:这位姐姐的容颜虽在麋芜姐姐之下,但她脱俗的气度倒与霂哥哥最为般配。
“我叫竹芷。”还未等南霂开口,竹芷浅笑着向面前这个可爱的少女回道。
“也是我师妹哦!”子容还记着方才夭夭逼他唤姐姐的神态,不禁在她身后轻声提醒道。
“竹芷.....我叫夭夭.....嘻嘻嘻”夭夭刚要继续开口时,经子容这么一提醒,“姐姐”二字便难出口,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好了,夭夭,我们该回去了。”这时南霂对着夭夭说完,又转向竹芷,柔声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恩。”竹芷有些娇羞地应道,两人的深情对视,引得一旁的子容和夭夭又一次惊呆,半张着嘴出神地看着他们。随后南霂抬起右臂,大掌一转,一只黄鸟扑哧着翅膀,出现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去告诉晨风,将人带至此地,后回青丘。”南霂看着指尖上的黄鸟,淡淡说道,黄鸟低了低头后,转身向林外飞去。待到黄鸟消失,南霂对着子容继续说道:“进入北妖界后,你们要多加小心!”子容点了点头,南霂又深深看了眼竹芷后,才转身带着夭夭向林外走去。
“芷儿,原来那寒玉笛,竟是你们的情定之物!”看着南霂和夭夭消失的身影,子容朝着竹芷戏笑道。
“此事先别让伯兮师兄知晓,毕竟北方和云庄是什么情形尚不清楚,我不希望到时牵扯到青丘。”竹芷对子容的戏虐只是淡淡一笑,后又回到以往的清冷,严谨说道。
“恩,言之有理!”子容也点头认同。
没过多时,伯兮出现在他们面前,而晨风早在伯兮进入林中后,便消失不见了。当一脸惊恐的伯兮见到子容和竹芷时,竟抱着子容喜极而泣,猛然把子容吓得手足无措。但他们都理解,这个胆小敦厚的师兄,恐怕是未曾经历过这样的突兀,只得耐下心,安慰着这个受到不少惊吓的师兄。后来伯兮才向他们讲诉自己被独自卷到一个陌生的密林后,并没有再受到任何的袭击,只是他无论如何走,都走不出那片密林。就在他焦急疲惫之际,发现有一只小禽似乎在为他引路,便跟了过来,竟没想到当真找到了他们。而子容则故意编加了大段说辞,将他和竹芷二人如何战胜群鸦娓娓道来。
南霂与夭夭刚回到青丘后,一身雪白轻羽的蛮雪出现在他们面前:“掌执大人,仙主有要事相请。”
“父亲回来了?”南霂一听,甚为高兴,也知晓父亲这次定带回来重要消息,随即同蛮雪向幽湖而走。
“我也去!我也去!”身后夭夭一边跑上前,一边连叫道。
“回桑林!”南霂故作严厉回头,命令一下,夭夭只好噘着嘴,向桑树林挪去。
“父亲,您终于回来了,这趟玉山之行,如何?”依然是那棵巨树之下,南霂还在树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这般心急,想必是觉得我带回来你想要的消息罢。”坐在树下的南君白瞳一瞟,笑了笑,拿起身边一个精致白玉瓶,递到南霂面前,继续说道:“你青鸟叔叔亲自酿的百花浆,听闻你好上了酒,便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其他几位叔叔可好?记得上次相见,还是我刚满千岁的时候,他们都来青丘为我庆贺成年生辰呢。”南霂接过白玉瓶后,便满心期待地饮下一口,继而点头品道:“好酒。”
“是啊,那时你母亲还在,青丘很是热闹,我也不像现今这般整日无精打采地窝在青丘....”说起往事,看着拥有与他母亲一样黑瞳的南霂,不禁想起曾经经历过的剜心之痛。
“父亲......”让父亲又想起母亲去世的事情,南霂自责不已,但又不知该拿何话来安慰,只坐到父亲身边,担忧地拍了拍他的手。
“霂霂,这两千年来,多亏你替我分担,委屈你了。”南君也知道不该在自己儿子面前提起这些痛事,便平复了些心情,伸手抚了抚南霂的脸颊,慈爱的神色里又透着些许愧疚。
“父亲说什么呢?我既是您的儿子,自然就要为青丘分忧,否则就是徒担着九尾白狐和青丘少主的虚名啊。”南霂听后笑了笑,握住父亲的手,轻声安慰道。
“是啊,我南君的儿子,自然不能差。”南君也转而欣慰和自豪地笑了笑,又温和地看着南霂,关切问道:“听闻那人界姑娘,是赤云谷主的高徒?没想到,向来对人类不屑的掌执大人,也有今日.......”
“咳咳咳......”正品饮着玉瓶内的美酒,突然被父亲这么一问,冷不防呛了一口,继而无奈问道:“又是宵行到这多嘴了?”
“怎么,于儿山神和宵行都知道了,还得瞒着你父亲啊?”南君故作不满道。
“父亲近来都不在青丘,我哪里就瞒了?”南霂扶额苦笑一声。
“虽然我也对人类不甚亲近,但在这天地间,维情何兮?谁又道得清呢?既是你倾心的,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南君温笑地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
“维情何兮?维情何兮?”南霂喃喃地重复了父亲所说的这四字,虽不知详解,但脑海不禁想起竹芷,嘴角随即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