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师兄妹还是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待到晨风将赤云谷的情况全部都说完后,南霂心情有些低落地问道。
“青梅竹马也未必是情投意合,以掌执大人的魅力,何须担心?”晨风不以为然地说道。
“多嘴!”听了晨风的话,南霂自然是开心,可表面只淡淡地白了眼晨风。
突然树下跑进一只小白狐,告知黄萤族长宵行有要事找掌执大人,现已在笛洞内等候。南霂一听便知是北方有消息,立马跳下树前往自己的洞内,晨风也默默地跟在身后。
“老兄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走咯!”一进笛洞,宵行呱噪的声音从洞内传出。
“要喝什么酒,自己去......”南霂直径走近洞内的石凳坐下,慵懒地斜靠在一旁的石桌上,边说边朝前方矮了一阶的地面望去,却突然哑言。
“呃.....昨日可是你同意我来这取酒的。”一旁的宵行撇撇嘴,急忙辩解道。
“所以你就将我这洞内大半的酒全搬走了?”此时的南霂极后悔自己结交了这样一位厚颜无耻的好友。
“喂,堂堂南妖界掌执,何必这般小家子气呢。”宵行继续理所当然地说道。
“行了,说完要事赶紧走罢,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要不是想着还有要事,南霂也许会一气之下将他踢出青丘。
“嘿嘿,说要事前呢,我还有个要求。”宵行也不傻,自然知道,若就这样轻易地把要事说完,指不定还真会被眼前这个狐狸赶出青丘,那这次岂不是又见不到自己的麋芜女神了。
起初南霂未语,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又注意到他神情竟有些不自然,心里早已猜到八九分,随即轻蔑笑道:“想见又不敢自己去见,非得每次拖上我,追了人家八百年未果,还没放弃呢?”说完,就唤来晨风,继续笑道:“你让夭夭去兰田把麋芜叫来,说是昨日答应她,要送她一支笛器,叫她自行来挑选罢。”
“好端端的,送人家笛子干嘛?”待到晨风出去,宵行当下一脸不快地嘟嚷道。
“昨日见她似对笛曲有些兴趣,便答应送她一支好笛,况且一直以来,她对夭夭这般照顾,就当是我的谢意罢。”南霂说完,白了眼宵行,继续挖苦道:“哪像我们的宵行族长,次次来青丘都空手来满载归,如此厚颜,还想追我们青丘第一美人?”
“哼,要不是你挡在中间,她的眼睛怎么可能会看不到我?再者,不厚颜些怎么追美人?”一想起自己倾心的女神居然只对自己的好兄弟钟情,宵行反倒愤然不已。
“强词夺理,自己追不到,可别怪到我头上。”南霂摇了摇头,冷笑道。
没过多久,夭夭便领着身佩香兰,娥眉巧盼的麋芜走进笛洞。这是麋芜千年来首次进入南霂的笛洞,毕竟在青丘,凡未得到洞主人邀请的,都不准擅闯,更何况是堂堂的掌执大人。跟在夭夭身后的麋芜,既兴奋又好奇,洞口对着幽湖,从外看去,与其他妖洞并无多大差异,走进洞内,抬眼便可看见数十支材质不一的精致笛器都垂挂于洞顶之上,长短不一,有竹制、玉制、金银制、水晶制、骨制......由于南霂不常呆在青丘,且大部分休息之地都是在幽湖边的大树上,笛洞几乎只是用来存美酒、桑果以及笛器的,所以异常简洁。
“掌执大人。”走近南霂和宵行跟前,麋芜神情有些羞涩,款款向南霂施敬意。
“哎呀,麋芜女神一进这洞内,顿觉空气幽兰芳香啊!”宵行一见到让自己整日心心念念的女神,立马起身迎上去,连一向受他疼爱的夭夭都被忽视掉,南霂依旧倚在石桌旁,看着宵行屁颠嘴脸,顿感汗颜。
“宵行族长,你谬赞了。”麋芜微微向宵行点点头,淡淡说完后,眼神继续回到南霂身上。
“宵行哥哥,你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啊?”夭夭已坐到南霂身旁,趴在石桌上,好奇问道。
“是不是比往常,风雅了许多?”宵行神采奕奕地看向夭夭,只是问完后,洞内顿时鸦雀无声。
“夭夭,还记得我给你立的第三点规矩吗?”南霂只觉得他今日的耐心已全部被眼前的宵行消耗完,长叹了一口气,扭头对着夭夭问道。
“恩,记得,远离宵行!”夭夭立马领悟到,说完便疾步溜出笛洞,留下宵行一阵怒吼。
“麋芜,昨日答应送你支笛器,你自己挑罢。”待到洞内安静,南霂这才对着麋芜缓缓开口说道。
“是,多谢掌执大人。”麋芜应声后便开心地抬起头,望着各个精致的笛器,细细挑选。
“麋芜,我帮你拿!”一直默默跟在麋芜身边的宵行,见麋芜伸手要去取一支碧青色的玉笛,急忙率先取下,递给她,但也只是换来麋芜一声淡淡的谢语。
“掌执大人,我便选它了。”麋芜扬了扬手中的碧玉笛,深情地朝南霂笑道。南霂只淡然地点了点头,又叫晨风将麋芜送出去,待到麋芜走出笛洞,宵行仍旧一直立在洞口痴痴遥望着。南霂忽也替他感到惆怅,八百年了,他从未见宵行这般执着于一件事,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君有情,神女却无心。
“身影都消失了,过来说正事罢。”半晌,南霂见宵行还在洞口呆立,忍不住开口说道。
宵行先是对着洞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回了南霂身旁,嘴里无力地唱了几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唱什么呢?又在人界学来这样莫名其妙的怪歌。”南霂不屑地摇摇头叹道。
“怪歌?也对,你这个三千年都未尝过情爱的狐狸,自然是听不懂人界如此美妙的情语。”宵行对南霂翻了个白眼嘲讽笑道,但下一刻他便后悔自己的冲动,因为他已经被南霂一脚踢到洞外的幽湖之中。随着平静的湖面“呯”地一声巨响,激起水花数丈,引得众妖纷纷起身抬头望来,待看清是谁后,都无甚惊讶,依旧做回自己的事,许是大家都习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