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冰湖底,阴森恐怖的暗谷中央,头顶一对黑色牛角的魁梧男子,看着远处趴在地一动不动的凶禽酸与,在他的身后还立着一群兽妖,飞鼠坐在玉石上,冷眼视之。
“孟极去哪了?”那魁梧男子转过身,横眉竖眼地回视众兽妖,怒问道。
“极说他要回石者山。”为首的兽妖低头答道。
“好端端的,回石者山做什么?”飞鼠不解问道。
“这....我们也不知。”兽妖同样也疑惑,当日孟极找到他,突然说不回暗谷了,他要回石者山,但也未说明缘由,便匆匆而去。
“他可有说要呆多久?”魁梧男子继续开口问道。
“他只说,大仇未报,关键时候会来相助。”兽妖回道。
“哼,难道此时还不是关键时候?青丘都与燕山云庄联手了。”飞鼠冷哼一声,继而向魁梧男子问道:“神主该如何打算?”
“着什么急,就算青丘与燕山云庄联手,但他们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况且还有云狐呢,且先让她翻云搅雨一番,待引出雪妖后再一举将燕山云庄灭了。”魁梧男子横了飞鼠一眼,洪亮的声音回荡在谷中。
岁英一早起来,便从庄中弟子的口中得知竹芷昨日吐血昏厥之事,遂急匆匆地叫上伯兮去往小庭院。
“冥师叔,竹芷师妹可好些了?听说她昨日突然吐血了,我让伯兮来看看。”一进小庭院,见东野冥独自立在木瓜丛下,岁英疾步上前,焦急问道,身后的伯兮也是神色担忧。
“哦……她没事,子容天还未亮,便将芷儿送下山了,芷儿说想去外面散散心。”东野冥笑着看向岁英和伯兮,说道。好在子容也下山了,他才用了这个借口。
“她没事就好。”岁英一听,心下舒了一口气,继而又担心问道:“去外面散心也好,只是,冥师叔怎么放心她一人前去呢?”
“呃......没什么好担忧的,我一向放心这个徒弟。”东野冥干笑了几声,又看了看岁英的肩头,急忙关心问道:“你师父昨日没有将你踢重吧?”
“再如何也是师父,怎么会舍得将我踢重呢?只是轻伤,昨夜上了药已无碍了,劳烦师叔挂心了。”岁英向东野冥辑礼后,微微笑道。
“你也别怪你师父,他悲痛至极才这般失控。”东野冥欣慰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岁英不敢怪师父,本就是我没护好小师弟,师父这一脚已是轻了。”岁英低下了头,难过说道。
“冥师叔,岁英师兄,竹芷师妹既不在,我便去看望师父了。”这时,伯兮走上前,向东野冥和岁英辑礼道。
“恩,去罢,多陪陪你师父。”东野冥点头道。
“我们一道去罢。”岁英随即也向东野冥辑礼完,与伯兮出了小庭院。
东野冥望着这两师兄弟离去,皱着眉头微微叹了一声。这次虽暂平了妖乱,但燕山云庄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南霂带着竹芷离开燕山云庄后,子容也早早下山,得知燕山云庄受到恶妖的袭击,他便担心山下离宫内的羽公主,遂想前去探望。当他来到离宫,被守在这里的婢女告知:离宫这几日安然无恙,且羽公主近来都在燕王宫内。子容听后这才放心,无精打彩地又转身出了离宫,可也不想回燕山云庄,遂朝着下都城而去。
晃悠悠地来到闹市,子容已经无心情闲逛,想找家酒舍,借酒散一散心中的郁结。突然驻足停在一个小摊前,望着瓦盆内的蜜枣和粟子,想起了小师弟祝鸣,他最爱吃的蜜枣和粟子,每次来下都,这里便是他必来之地。
“小师弟,等你长大后,你来南野玩,那边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当初,他对祝鸣笑道。
“等妖乱平息,我就去央求师父,让我跟你们回南野玩。”小师弟也很开心地答应着。而今,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带着小师弟回南野赤云谷了。
“公子,是您啊,还是买蜜枣和粟子么?”这时,旁边身壮的摊主见到子容,随即高兴地笑了起来,许是子容曾在他的摊前出现过两回,故而依旧记得。
“不买了。”子容这才回过神,叹了一声,冲着那摊主笑了笑,提步继续向前走。
没多久便找到一家安静的酒舍,子容进去要了些酒和吃食,挨着窗边坐下。炎热之际,酒舍内沉闷空荡,酒客除了子容外,另还有三位儒士装扮的年轻男子规矩地围在一桌,小声议论。虽离得有些远,但安静的酒舍内,子容还是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几句谈论:
“看来此次,赵国免不了要步韩国的后尘了。”
“哼,赵王昏庸,又有奸佞小人郭开在旁,独靠李牧将军,怎能敌得过秦国的虎狼之师?”
“哎,国之存亡祸福,皆己而已,天灾地妖,不能加也。”
“是啊,终究还是凤鸟不至,河不出图的世道啊!”
“子容兄?”正当子容听得有些兴趣之时,身旁突然一声叫唤,子容扭头看到竟是数月不见的荆轲,正满脸惊喜地立在自己身旁。他仍旧是高束的长发随意垂下,眼前也是碎发缭乱,但脸上倒干净俊朗了许多。
“荆次非,好巧!”子容也意外地向荆轲笑了笑。
“不巧不巧,我常来这里。”荆轲高兴地坐到子容对面,说完,便抢过子容手中的酒,咕噜下肚后意犹未尽,又添了一盌饮完,这才满意地放下,冲着子容笑了笑。
“可我是第一次进酒舍。”子容此时也不在意荆轲抢了他的酒,只是低着头苦笑道。
“看来你有心事?”荆轲察觉出子容脸上浮出的悲意,便起身向店家嘀咕了几句。
随后,一名中年男子笑着在他们面前摆了满满一桌的酒。荆轲边给子容添酒,边笑道:“醉酒可解忧,今日,我陪你痛饮!”
“你如此爱醉酒,看来,忧愁倒不少啊!”子容看着面前的酒,知荆轲又要大醉一场,便无奈地玩笑道。
荆轲听后顿了顿,随之笑着将手中的酒又一饮而尽,子容见状,也执起面前的酒大口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