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险峰下的偏僻小村庄,传出阵阵恐惧的尖叫之声,数百个奇形怪妖将当地的乡民团团围在村前的空旷之地,因无处可逃而绝望惊恐的乡民们或瑟瑟发抖,或失声痛哭。
“为何让我们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看他们这般骨瘦如柴,一点食欲都没有。”一个鼠头人身的鼠妖冷眼看着眼前这群衣着破烂,枯瘦蜡黄的人类,不满道。
“有这些已算不错了,等灭了燕山云庄,摆脱了管制,你大可以日日去挑肥美的。”旁边一个蛇妖冷笑一声,粗声说道。
“那还等什么,一起上吧!”鼠妖听后,有些不耐烦地说完,便一挥手,四周怪妖皆贪婪地向中间的人群涌去。无处逃生的乡民眼见着妖物扑来,哭声更加凄惨哀伤。
危急之际,半空中突然现出一条巨长的黑绳,迅速抡扫一圈,将已靠近乡民并张开了尖利嘴齿的十来个怪妖甩飞出数丈之外。一身棕色薄衣的东野冥迅速落在人群前,手中执着那条巨长的黑绳,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妖物,眼中现出深深的鄙夷。
随后,伯兮与十几名云庄弟子也手执武器急跃上前,分散在四周,将受惊乡民护在他们身后。
“冥师叔,这么多恶妖.....”手持雪银短茅的伯兮一边紧张地环顾着围在他们面前的怪妖,一边向身旁的东野冥低呼道。虽说有冥师叔在,可他却是第一次面临这数百的妖群,难免惧怕。
“可惜,可惜。”东野冥没有在意伯兮的惊呼,只是摇了摇头,失落叹道。
“师叔,可惜什么?”伯兮不解地看向东野冥。
“都不是我喜欢吃的。”东野冥撇撇嘴说道,他虽爱食野味,但偏偏就是对蛇肉和鼠肉深恶痛绝,原以为这次出来伏妖,定能捡些美味回去享受享受。
伯兮一听,半张着嘴呆滞地看着东野冥,心下忍不住叹道:不愧是冥师叔。
东野冥失望之余,对眼前的一众妖物更增添了几分厌恶,遂不再多言,伸手从怀中掏出五朵迷榖之花,抛至半空中,嘴里碎念着。五朵闪着光亮的迷榖花瞬间自动旋转起来,随后连成了一个巨大的环形,围在东野冥等众人之外,四周群妖见状皆惊恐地向后退了数步。
“师叔,这是?”伯兮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一朵迷榖花,疑惑不已。先前只见过子容和竹芷用迷榖花引路与照明,却不知这花也能伏妖?
“身后这些人只要呆在这环内,便可护他们安全。这样,我们也能心无旁骛地对付眼前的群妖了。”东野冥淡淡说完,便迅速跃出巨环,抡起手中的黑绳向妖群攻去,登时,又有数十个恶妖被黑绳甩飞。这五朵迷榖花是迷榖树多添了数倍灵力结成的,再加上东野冥的伏妖之术,抵住这群小妖自然不在话下。
“你们千万别出来!”伯兮见状,回头向身后的乡民匆匆叮嘱完后,也领着众弟子跃出巨环。
伯兮虽功力庸弱,但对付眼前这些修为尚浅的恶妖还是绰绰有余,只是妖过于多,体型微胖的他没多久就已微喘了。而其余云庄弟子虽都习了些伏妖之术,但到底资质平平,且手中持的只是普通短剑,故而尚能保命罢了。好在有东野冥在,将群妖震慑得连连胆寒,他们都惊讶燕山云庄除洵崖外,竟还有这样一位厉害的老者。
寸草不生,荒芜尘扬的饶山脚下,岁英手执女虚剑严谨地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祝鸣、子容和竹芷,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多名云庄弟子面露紧张地随着。
突然,一阵大风自山顶刮下,厚重的沙尘向他们随之扑来,一众人即刻背身掩面遮挡,子容急将竹芷护在身前,为她挡住了大半沙尘。
“这是什么?”待到风止沙停,祝鸣突感脚底坚硬,遂移脚低头看去,待看清是一块残留着血红的长骨半掩半现地躺在沙尘中时,忍不住惶恐尖叫地躲到竹芷身后。
“好似人的腿骨。”众人闻声都好奇地围上来,最前面的子容蹲下身查看了片刻,抬头看向岁英,惊讶地说道。
“大公子,看那里!”这时,一名弟子突然指着不远处也惊呼起来。
众人又跟随岁英向那名弟子所指之处跑去,当见到沙地上那堆红物竟是一具血淋且残缺不齐的人形骸骨时,在场除了岁英、子容和竹芷外,其余人都惊恐地后退了两步。祝鸣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双手紧紧地抓住竹芷的手臂,才不至于跌倒在地。手臂虽被祝鸣抓得有些生疼,但竹芷知道他是害怕至极,便也只好忍下。
“妖物所为!”看着眼前几处有裂开痕迹的骨头以及凌乱的残肉,岁英冷冷说道。
“岁英师兄,前方还有!”子容忧愁地抬头向前望去,却又惊愕地发现了一颗微露白骨的人头。
“妖物定是在前方,我们追过去!”岁英眉头紧皱地说完,便自顾向前而去,其余人也尾随其后。
而燕山云庄在东野冥和岁英等众弟子下山后,却突遭偷袭,两名守庄弟子惨死在自己的短剑之下。
洵崖即刻将云庄所有人集中在庭院内,看着手中一面精小的铜镜,不禁暗自疑惑:困妖镜并无任何征兆,难道袭击者不是妖物?但转念又想起先前南霂的提醒:部分强大的恶妖许是用了能够抑制妖力散出的神草,就算是困妖镜,也未必能够感应到他们身上的妖力,所以要格外小心。
“庄主...庄主,高台下.....有妖物!”这时,丑女慌张地跑进庭院,大声向洵崖喊道。她本欲下山,却远远见高台之下聚集了众多可怕妖物,吓得急忙向回跑。
“随我出庄!”洵崖眼现杀气地纵身跃起,向庭院外而去,院中数名弟子也都手持短剑出了庭院,奔向高台。
来到高台之上,洵崖阴沉地扫了一眼台阶之下的十来名妖物,心生不屑,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庄主.....”突然,身后的山林小道上,一名满脸恐惧的弟子急步跑出来,但他话还未完,胸前就被刺出一柄利剑,竟也是自己身上的短剑。
洵崖转身,只见小道上已躺了多名弟子,在那名冲他大喊的弟子倒下时,其身后现出一位散着黑发,戴着柳叶环的白衣小少年,眼神冷漠地立在尸堆中。
“你是?”洵崖震怒过后,看着眼前那位与祝鸣年纪相仿的白衣小少年,冷声问道。
“我只是来向你报杀母之仇,是谁不重要。”白衣小少年依旧立在原地,冷淡地说道。
“杀母之仇?你母是谁?”洵崖眉头紧锁,沉脸问道。
“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白衣小少年愤恨地看了一眼洵崖,随即全身白寒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