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时值深秋。孤孤的天空上,挂着深深的月,偶尔飘过几朵乌黑的云,大多的,小朵的。院旁立着一颗沧桑的梧桐树,树间挂着几片未掉落的枯叶,夜风一阵阵的吹,树叶一阵阵的摆。这时,天空月亮影影绰绰,一小群星星悄悄散开,包围了巨大的枯树,像是在放着用不坠落的烟花。
树下挂着秋千,一阵一阵的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甚是凄凉,梧桐树下的小人拢了拢衣服,在树下来回踱步。
夜太深了,露太重了,屋里的人的梦也太深了,院里的井看不见深度,漆黑一片,像深渊,她凝望着深井,这时的井水肯定很刺骨,她不由得又裹了裹外衫,她挪开了眼,离井口远远的,像是那里会出来一只食人兽。月光量不出院井的深度,生命量不出死亡的深度。
天空的星星又少了两颗,月亮像是得了病,怏怏的,虚浮的飘在天空。她看着府里姨娘的厢房,管事处的管事傍晚被她带到这里一直到现在也没回去,而姨娘的厢房也是早早的熄了灯,她知道管事今晚大概也不回去了,而她大概也见不到这星星了,进门的路上,当家主母的三等丫头见到她带着管事进去了。
眼泪不自觉往下流,风一吹飘落到了地上,她抬头看了看挂在树梢的仅有的两颗星星,苍老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晃个不停地秋千,再到深渊似的古井,踱步走向井口,到了边上,她闭着眼,告别了这苍老的梧桐树,井里冒出一声微微的回响,扇起了微风,晃斜了姨娘厢房里刚点起的灯,摇弋着黎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