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用金色发带竖起,一身黑衣映衬着他冷漠的脸庞,薄唇轻轻抿着,似乎有一丝笑意,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属于皇族的贵气。
白芷溪有多久没见他了?似乎快要有一年了。
他跟印象中还是一模一样,高高在上难以接近,只是似乎更瘦了?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盛源皇室的人,眼前这位看起来虽气宇不凡,但是还是很年轻的少年,就是传闻中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太子殿下吗?没想到淡泊名利的圣山竟然与皇室有不可分割的缘分,圣山蒙此大难,竟然劳驾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慰问。
别说众弟子诧异,其实就连圣山掌门人都很惊讶。
虽说皇室一直很注重和江湖维持平和,但是大可不必太子殿下亲临。
也罢,也算是给足了圣山的面子。
在众人的瞩目下,南宫冥就那样走上了高台,笑着望着台下:“刚刚你们进行到哪儿了?”
“啊!”大弟子连忙恭敬回复,“正要授予宫铃。”
南宫冥点了点头,“你们继续。”
“白芷溪,请上前来。”
“白芷溪?”
众人把目光都移向了白芷溪,可是她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头脑一片空白。
她看到南宫冥盯着她,眼神里有一丝讥讽。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还穿着圣山入门弟子的衣服,淡蓝色,有些可笑。
“芷溪?”暮雪戳了戳她,“叫你呢。”
“哦!”白芷溪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一步、一步,缓慢朝台上走去。
她与南宫冥的距离越来越接近,她甚至可以闻到南宫冥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熟悉的让她有些恍惚,怀疑自己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来的太过于突然,杀的她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慌乱极了。
可是旁观南宫冥,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明显有备而来。
太......可耻。
“这就是司徒公子的入室弟子?”南宫冥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正是。”
“嗯。”南宫冥点了点头,缓步移向她。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在留意白芷溪的表情,有意思极了。
她的睫毛在轻轻颤抖,手紧紧握成了拳,有意无意地咬着下嘴唇,他知道,这是她紧张时候一惯的小动作。
他忽然心情好极了,虽然一年未见,她在他面前,还是那样简单。
他走到他面前,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缓缓打开,然后抬起手,将发钗轻轻插入她的发髻之中。
白芷溪抬起头,她与他的距离太近了,她可以看到他的下巴,他冷漠的唇,甚至,冰冷的眼神。
一枚精致小巧做工精细的发钗就插在了她的发间,南宫冥收手,有意无意地撩起她的一缕头发,然后,轻轻划过她的脸庞。
她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害怕极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反抗,在他面前,她从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忽然回想起那一天......
华丽又冰冷的宫殿内,她奉旨前来,站在皇宫大殿中间,听着太监们宣读旨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间。
周围文武百官都盯着她,接着,是众人恭贺之声,绵延不绝,一声比一声响亮......
那是一个冬天,外面正下起大雪,就像她与南宫月初见时一样,南宫月对她伸出手......
可是,此时对她伸出手的,却是她最好怕的南宫冥......
他的手掌冰冷,没有南宫月的温度......
她浑身颤抖,嗓子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
“如顺客栈。”
白芷溪猛然惊醒,耳边是南宫冥冰冷的声音。
她知道,她逃不掉了,既然被他找到,有些事她不得不去面对。
自作聪明了那么久,还是输了。
随后,南宫冥又与圣山掌门人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就带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没有再看她一眼。
白芷溪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周围很多人指指点点,似乎对她今天的表现很是不满意,可是她也无暇顾及。
忽然,白芷溪惊醒,她应该要跟暮雪解释一下!
毕竟这个位置原来应该是暮雪的!
如果不是南宫冥突然冲出来捣乱的话!
她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暮雪,可是却怎么也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暮雪不在,会去哪儿呢?白芷溪跑了出去,四处寻找着,可是暮雪没找到,却撞见了司徒夜。
“你认识太子殿下?”
白芷溪咬唇,“是。”
“你爱他?”
“......”她皱眉,“不,我不爱。”
不可能爱,只有恨。
“那我就放心了。”司徒夜松了一口气。
“嗯?”白芷溪抬头,诧异。
“因为......”司徒夜顿了顿,勾起了唇角,“白芷溪,我喜欢你,发自内心的喜欢你,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白芷溪挑眉,“你还是不要喜欢我的好,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可是怎么办?”司徒夜耸了耸肩,“已经晚了。”
“......”
“我之前一直担心,你若是爱太子殿下,我该如何跟他抢人。”司徒夜轻松一笑,“现在听你亲口说,你不爱他,我开心极了。”
“可我也不爱你!”白芷溪烦闷极了。
“没关系啊。”司徒夜撇了撇嘴,调皮至极,“你会爱我的,你只是需要时间,好徒儿,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不......
她没时间了......
他来了......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白芷溪不想过多纠缠,她还需要去找暮雪解释,掉头就走。
司徒夜追在身后,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什么意思?宝贝徒儿,你这态度,你这说话的语气,让为师莫名其妙有些慌乱!”
“你别跟着我了!”
“你要去哪儿?我送送你。”
“......我去哪儿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你以后就是我徒儿了,你去哪儿当然要跟我报备一下了!”
白芷溪:“......”
“哎对了!你今天就搬来南山吧,我一会儿派人去给你收拾行李,房间也会为你打扫好。”
“好好好......谢谢你,师父!!!”白芷溪不胜其烦,特意将师父两个字咬的无比清晰。
司徒夜听出了她的敷衍,可是并不在意,“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