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汤圆给我舔了两个小时候后脑勺后,那个东西好像小了一圈,据苗鹿儿说,里面的五毒蛊已经被成功压制,接下来只要找药慢慢调理,就可以一点点将其去除。
背着背篓,拿着镐头,我跟她上了山,刚开始还好好的,采着采着,她突然哭出声来。
“咋了,你不要哭呀,是不是被刺儿给扎了?”我来到她面前,关切的问了一句。
苗鹿儿放下背篓,坐在坡上,双手抱着膝盖,哽咽道:“花婆婆已经没多少日子,一想到这里我就很难过,不知道失去她以后,我还怎么活在这个世界。”
“你是在担心害怕么?”
“恩。”苗鹿儿点点头,望着山脚道:“我一个人能生活,但是我害怕孤独,害怕孤单,可如果要是独自下山的话,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与陌生人交流。”
“这个你不用担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哥哥,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苗鹿儿露出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对了,我一直纳闷,为什么花婆婆说你体质特殊不能学蛊?”我巧妙的转移话题,希望她能不再那么悲伤。
“具体怎么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和我的身世有关吧。”
“婆婆说多年前她下山历练的时候,认为我体质不错,想收我做接班人,可另外一个实力比她强的养蛊人也想收我为徒。”
“碍于婆婆师父的名头太大,最后用蛊害死了我娘,并且在我体内种下了一种邪恶的活蛊,这种蛊平时不会有事,一旦我妄图学蛊,就会发作,继而毙命。”
“当初婆婆是打算将我带回去让她师父去蛊,可惜还没回去,就接到了她师父突然去世的消息,最后婆婆没有再寻找其他传人,一心一意待我。”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哪知道苗鹿儿讲完自己身世,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那婆婆说过没有,怎么着才能去掉你身体内的活蛊?去除后是不是你就可以做个养蛊人。”
“能养活蛊的人或许知道吧,花婆婆已经到达死蛊顶尖,却也无法窥的活蛊奥妙。”苗鹿儿摇摇头道。
没有接话,我反而沉思下来,开始思考花婆婆留给我的那段话,虽然里面没有说,但我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嗅到了深层的东西,那就是学她的技术,得做事才行。
说的是带苗鹿儿回归文明世界生活,其实是希望我能在养蛊人的路上走的更远,去掉苗鹿儿体内的活蛊,让她也踏入蛊界,亲手找到自己的仇家,用蛊报仇!
之所以花婆婆没有明确告知,是因为知道这条路实在太难,我能想得到就想,想不到就算了。
“不管怎么说,这条命现在都还在花婆婆手里,既然这么多天没死,说是欠她的命也不为过,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闪过这个念头,我轻轻拍了拍苗鹿儿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了,都哭成花脸猫啦,赶紧找了药回去做好吃的给婆婆吃,今天我下厨。”
“那好吧。”苗鹿儿破涕为笑,来到这里第三天的时候,我做了一顿饭,可把她给乐坏了,之后还缠着让我交她。
这么多年,和师父在外面吃的多,我自己做饭的次数也不少,非要有个结论的话,我的厨艺并不比茅山术差。
回到家里,做了顿便饭后,花婆婆难得在苗鹿儿搀扶下下了床,她经过堂屋的时候,那些堂屋里或趴着,或躺着,或悬吊着的小动物一阵乱动。
来到院子后,花婆婆从脖子里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东西长的像蛇,却有蛇冠,尾巴是秃的,圆润乌黑的身体下面有四只长着毒针的脚,像是蜈蚣的脚。
还好这东西是死的,否则我指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花婆婆口述,苗鹿儿翻译,我总算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原来这就是花婆婆的本命蛊,也是死蛊里面最顶尖的蛊之一,统称为死龙蛊,而水婆婆身上也有一只,那只被成为死麒麟蛊。
这种蛊非常厉害,只需要一点粉末,就能下多种蛊,包括五毒蛊和本命蛊,还有其他一些平常的蛊。
花婆婆的五毒蛊包括蛇,蚯蚓,黄鳝,蚂蟥,蜈蚣,本命蛊就是死龙蛊。
水婆婆的五毒蛊包括蛤蟆,青蛙,蝎子,壁虎,螳螂,本命蛊就是死亲临蛊。
从中午到晚上,我都光着身子在一个大水缸里泡着,水缸里除了已经混熟的汤圆,还有客厅里许多不认识的小家伙并且还有一样我最担心的东西,那就是花婆婆的本命蛊粉末。
被告知要连续泡三天,才可能清除掉我体内水婆婆种下的五毒蛊,这让我再次对蛊有了深层次的认识。
按道理来说,花婆婆和水婆婆应该是同一级别的人才对,而且花婆婆应该还要厉害一些,可紧紧是水婆婆下的一个五毒蛊,还不是本命蛊,竟然要牺牲掉花婆婆的本命蛊,可想而知蛊这种东西有多么变态。
不是下蛊人亲自动手,其他人想要化解这样难缠的蛊的话,得付出特别大的代价才行。
整整泡了三天,花婆婆和苗鹿儿也在旁边陪了我三天,当我在第三天下午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身上的奇怪斑点已经消失,后脑勺的那个怪蛋也没了踪影,要说哪里不对经的话,就是我现在脸色发黑,除了牙齿还是白的之外,其他地方都很黑。
用花婆婆的话来说,那就是所有五毒蛊已经被逼到了脑袋里,会从我的七窍里流出来,之后我身上的蛊毒才算完全清除。
我心里别提多高兴,正打算让花婆婆传授我养蛊之道,那知道花婆婆一句话之后,苗鹿儿却大哭起来,甚至跪在地上,不停的祈求着花婆婆。
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我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最后花婆婆满脸怒容,一脸决绝的说了句什么,起身离开进屋,只留下苗鹿儿无助的趴在地上,哭的像个泪人儿一般。
“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哭啊。”我焦急的问了一句。
“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我和你,现在婆婆要去寻死。”苗鹿儿哽咽着说了一句,望着紧闭着的堂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天空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一阵阴风,下起了浓密的小雨。
穿好衣裤来到苗鹿儿面前,将她扶起来,我皱着眉头问道:“婆婆要去寻死?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说清楚啊。”
愣了半天,苗鹿儿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眼里带着惶恐和绝望道:“婆婆怕你体内的蛊毒无法完全被去除,打算尝试一直不敢尝试的活蛊炼制。”
“活蛊炼制,这是什么东西?”
“活蛊炼制,就是培养一条比死蛊更加厉害的蛊出来,这种蛊会寄居在养蛊人的身体里,一旦成功,它的能力会越来越强,而养蛊人会跟着变强。”
“那你哭什么啊,这是好事啊,如果能成功的话,那不是可以找水婆婆还有你的仇家报仇么。”我摸着脑袋说到,给了苗鹿儿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好事?”苗鹿儿冷笑一句,摇摇头道:“自古以来无数的养蛊人穷其一生,绝大多数都停留在死蛊阶段,就算有些达到炼制活蛊的标准,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十个人里面也最多有一两个能成功,而且,一旦活蛊问世,第一时间就会吃掉一具尸体。”
听完苗鹿儿的话,我犹如被晴天惊雷劈中一般,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我也明白过来,婆婆为了能给我留下最庞大的财富,这是打算放弃掉自己的生命,就算她身患绝症,但还是为了我而丢掉性命,这和我师父的举动何其相像。
“不行,得制止她,不管成不成,都不能让婆婆成为活蛊的食物,就算将来要炼制活蛊,也得找个坏人啊。”咆哮一句,我往里屋冲去。
还没到门口,一阵凄厉的叫声传来,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安宁。
“婆婆。”苗鹿儿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句,冲过去打开客厅,顺着蜿蜒而下的楼梯冲去,跟着她来到光线昏暗,四周密闭的地窖,纵然是我,也只能失神的跪在地上。
地窖里有几个坛子,坛子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盏火焰飘忽不定的煤油灯。
透过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地上躺着花婆婆生前穿着的衣裤和一撮银白色的头发,衣裤中间包裹着几根杂乱的森森白骨,白骨上面隐约还有些红色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肉。
那撮头发旁边,有一个家用垃圾桶大小的红黑相间的坛子,封坛子用的盖子落到一旁。
就在我内心无比伤心难过的时候,苗鹿儿擦干脸上的泪水,咬着嘴唇道:“既然婆婆将一切都希望毒留个了你,那我希望你能珍惜,从今天起我就遵从婆婆的遗愿,追随在你身边。”
“现在将那本书拿出来,然后去坛子里将活蛊抓出来,要是过了最佳时间,那一切都得白费。”
麻木的将怀里的那本书拿出来,我心里的畏惧一扫而空,就像看着一个很平常的物件般,将手伸到了坛子里面。
摸到一个滑嫩嫩的东西,上面还有些黏黏的液体,我心一横,直接将其捞了出来,捧在手心里面。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只有小拇指般大小,通体雪白中夹杂着丝丝青色的小点,胖乎乎的小脑袋呈圆形,像某些光滑的毛毛虫的脑袋,和葡萄架子上的那种虫脑袋差不多。
像黄鳝一般圆鼓鼓的眼睛现在却诡异的紧紧闭着。
总的来说,它非常光滑,有毛毛虫的脑袋,黄鳝的眼睛,蚕的身体,没有尾巴没有脚。
看清楚我手里的东西,苗鹿儿惊喜的叫道:“这书上说,如果这活蛊炼制出来后,呈现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特别温顺的话,那就代表成了,只要将它收服,能产生那种微妙的关系,那今后就会简单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