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你去洗洗,我将这东西处理掉。”师父交代一句,端着盆子离开,唐诗诗好奇的想跟出去看看,却被师父制止。
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唐诗诗的母亲笑着问道:“小师傅,你去洗洗吧,看你一身都弄满泥巴,这样肯定不舒服的。”
“对啊,你赶紧去洗一下,可别让身体受到伤害。”唐诗诗嘟着嘴巴说到,眼里充满关切。
“哎,不是我不想洗啊,而是我洗了之后可就没衣服裤子换啦。”摸着脑袋,我尴尬的说到。
“这可咋办,歌儿的衣服裤子别说你穿不了,就算能穿,现在他得了这样的病,也不能给你,孩子他爸的衣服裤子又都在工地上,现在家里根本没有。”唐诗诗的母亲很为难的说了一句。
唐诗诗愣了一下,突然小脸变的通红,小声说道:“月......月亮哥......哥哥,要是你不嫌......嫌弃的话,可以先穿我的,我那套宽松的衣裤你应该能穿。”
听了唐诗诗的话,我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不过实在没办法,最后还是点点头。
“那你等等,我这就进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唐诗诗端着衣裤出来,笑着说到:“这是我高中那会儿学校发的校服,因为有些大,穿着不太好看,所以只有周一升旗的时候才会穿,你可不要嫌弃哦。”
“怎么会嫌弃呢。”笑着说了一句,我将身上的东西全部掏出来,用塑料袋提着唐诗诗的衣裤往外面冲去。
“月亮哥哥,你去哪里呀,洗澡室在里面呢。”唐诗诗在后面呼喊一句。
“我去外面的小溪里洗,这么多污泥在家里洗的话会很麻烦。”答应一声,我冲进夜幕,往小溪那里狂奔而去。
其实我不是不想在她家里洗,而是怕自己身上的蛊在传染到其他人身上,而且我泡在淤泥里的部分现在又痛又痒,恐怕也遭寒气侵蚀,得好好修理一番,将身上的衣裤烧掉才行。
一路上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小溪下游河里的鱼虾会不会受到影响,要是因为我的洗澡水而出了毛病,那该是多大的罪过啊。
来到一处小水潭,匆忙瞥了一眼四周,我便迫不及待的脱掉身上的东西,钻了进去,舒舒服服的洗干净后,一把火烧了衣裤。
穿着那套带着淡淡洗衣粉清香味的衣服,我心里突然出现一阵别样的感觉,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穿女孩的衣服,那股淡淡的味道确实非常好闻,这也让我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回去后,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唐诗诗更是憋的小脸通红。
“你们咋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么?”疑惑的问了一句,我低头看了一眼。
“我愺!”怪叫一声,我红着脸赶紧找根板凳坐下。
原来这校服裤子上大腿位置绣着一朵鲜艳的牡丹花。
“哈哈哈,可以,要是把脸蒙起来的话,还真像个姑娘呢。”师父没良心的说了一句,打趣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对了,月亮哥哥,你的衣裤呢?要是你懒得洗的话,我帮你洗。”唐诗诗笑着说到。
“那身衣裤已经被我烧了,上面沾了脏东西,再穿的话身体会出毛病,对了,你去给说找双拖鞋来,找双旧的,反正这身东西我是不打算再还给你。”
双手捂住大腿上那朵牡丹花,我埋着脑袋说到。
“不还就不还吧,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再送你两套也无所谓呀。”唐诗诗吐吐舌头,回屋里提出一双毛茸茸的拖鞋,拖鞋上还有两只小白兔布偶,很是可爱。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和小越去古镇一趟,争取找到那个下蛊人,逼他将唐小歌的蛊虫给收走。”师父趁着脸说了一句,转身往楼上走去,今天晚上他会住在阁楼上面,而我,只能睡大厅。
半夜两点的时候,我还是没睡着,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全身搔痒难耐,更重要的还是内心深处突然出现了许多年没出现过的慌乱,这种不知道为何会心慌的感觉简直能把人给逼疯。
从临时拼凑的两根凳子上爬起来,穿上那双软绵绵的拖鞋,我拿着手电筒出了门,来到小河边,仔细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鱼虾被我的洗澡水给坑害,这才放下心来。
躺在河岸上,听着小河涓涓的流水声,望着浩瀚的夜空中不时闪烁的星星,本该放松下来才对,可我心中的那股不详的预感却越加强烈,好像要冲破我的身体一般。
“茅山老祖,这次的事情非常危急,只求您老人家能保佑我和我师父安然脱身,千万不要有个闪失才行。”嘀咕一句,我闭着眼睛念起了师父教给我的那段奇怪的经文,身体上的搔痒有所减弱后,我竟然慢慢的睡了过去。
话说白天张云松离开唐家后,心情非常不错,到古镇上茶馆喝了茶,听了戏,这才心满意足回家,提着两个被黑布蒙着的小铁笼往宾馆走去。
到达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一路上他都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沉,还以为是这几天劳累奔波引起,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来到那间客房走廊,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不少,张云松见客房门口挂着一个白色的小巧灯笼,便在走廊坐下,安静的等着。
以前水婆婆交代过,如果门口的灯笼是红色,那代表可以打扰,一旦灯笼是白色,那绝对不能来敲门,要是影响了蛊术施展,那后果张云松根本承担不起。
苗水草(水婆婆)将一只浑身漆黑的蝎子生吞后,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喝了一大杯暗灰色的不明液体后,舔舔嘴角残留的东西,这才拿着身旁那个小巧红色灯笼来打开了门。
“水......水婆婆,您可算出来啦。”一直注意着房间门动静的张云松扔掉手里半截香烟,提着两个笼子快步走来,恭敬的说了一句。
“进来吧。”水婆婆冷冷说了一句,只留下一个有些佝偻的背影。
“这女人为何神秘兮兮的,接触了都快一个月了,还没看到过她长什么样子,这黑袍子下面不会是个骷髅头吧。”张云松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恭敬的跟了进去。
“交代你的东西置办好了没有。”水婆婆把玩着手掌心里一只修真青蛙,语气里尽是不容质疑。
“办好了办好了,水婆婆的事那就是头等大事,我怎么可能不用心呢。”张云松附和一句,将手里的两个铁笼放在桌子上面,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夹,笑着说到:“这个发夹就是那个女孩的,我看到她戴过。”
“不错,要是这次能顺利拿到那个宝物的话,我会让你前途更加光明,现在你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做。”水婆婆挥挥手,便不再理会张云松。
“行,那我就不打扰水婆婆您啦,希望您接下来的一切都无比顺利。”
张云松离开后,水婆婆摘下了头顶上那顶黑色的尖尖帽,露出一张很可怕的脸来。
这张脸不大,看上去也比较年轻,如果不是左边眼眶一片漆黑的话,那起码算的上是一个貌美的中年妇女。
除了左边眼睛是个窟窿之外,她右边的眼睛无比的红,不是那种通体发红,而是从眼袋到眼珠,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就连那泛着冷光的瞳孔里也有几点红色,像极了非常严重的沙(红)眼病患者。
“哼,苗山花,我不就是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么,师父已经不在,你凭什么要万般阻挠,等这次拿到东西,我定要让你用命来祭奠我这只眼睛。”
从牙缝吐出这段话,她的面孔变的狰狞无比,下一刻,她猛的掀开桌子上铁笼子上面的黑布,望着笼子里两只婴儿拳头大小的青蛙,笑着说到:“宝贝儿,吃的来啦,这两天可把你给馋坏了吧,放心,等这次拿到东西后,我会给你意想不到的奖励。”
原本安静在她掌心蹲着的那只袖珍小青蛙突然睁开圆鼓鼓的眼睛,望着笼子里那两只个头比自己大了一倍不止的青蛙舔舔舌头,眼里瞬间被贪婪填满。
“呱呱。”笼子里的两只青蛙好像知道危险临近一般,仓皇叫了两声,便四处蹦跳起来,奈何那由铁丝围成的笼子将它们的希望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