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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晨光之恋②

因他的话叶长安像复活了般,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却不知自己这个笑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顾深。

可嘴角的笑还未完全绽放,顾深后面的话就像一个定时炸弹,直接将她打入深渊。虽然顾深还不想告诉她,但看着她嘴角的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但你可能会永久的失明。”

他想要她知道柳睿珏并不是那么值得她用生命去爱护,她应该拥有更好的,而不是总是迎合那个男人。

对于这个事实叶长安好像早就知道般,除了一闪而过的绝望,更多的是清冷,这个结果在她回到叶家不久便知道了。因为她的眼角膜在叶安安那,而她此时的眼角膜则是叶安安的。所以对她而言失明与否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在这一点上上天对她还是挺好的,至少在与柳睿珏在一起的那几十年里除了偶尔一两天暂时性的失明外,其他时候都是正常的。正常的让她以为曾经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她是否还会走这条铺满陷阱的路呢?她想她不会,但她依旧会在茫茫人海中寻到柳睿珏的身影,依旧义无反顾的爱他,直到生命的尽头。

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在这半个月里叶长安把每天都会跟柳睿珏说的话发给他,可是他却不曾回过她,似没看到般。她又不厌其烦的在空间和日记本上写,好像柳睿珏能看到般。

像作文书一样厚的日记本此时只剩下十几页了,或许这就是她的一生,而这本日记本便是她一生的写照。

深冬的午后虽然阳光普照,但叶长安并未察觉一丝暖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将日记本抱在怀里,好似它也会冷似的。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两人,叶长安以为自己能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会坦然地面对这对未婚夫妇,可是真当他们出现在自己的视线时,她才知道想忘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是多么的困难,她曾经用了八年时间都不能将他忘记,又如何能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将他我却呢?

看着逼近的人,叶长安的胸口还是那般的刺痛,她想离开这,但还未等她起身,叶安安拉着柳睿珏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叶长安抬头看向她,他比半个月前廋了许多,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柳睿珏似没看见她一样,不曾给她一个眼神,反倒是叶安安一上来就拉着叶长安的手嘘寒问暖。对此叶长安只是不可察觉的将手抽了回来,扯出一抹淡笑。她知道叶安安不会真心的关心自己,她只是一如既往的想要所有人知道她叶安安比叶长安好,无论是哪方面。

对于叶长安的反应,叶安安不禁冷笑:“姐姐,下个月我和睿珏订婚,你一定会来参加的,对不对!”

看着半拥在一起的两人,叶长安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突然笑了起来。或许就这么失去那双眼睛是最好不过了。至少她不会再看着他们相爱的样子,“望”着眼前的二人轻笑:“好!”

她的回答像是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又似意料之外。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叶长安会如此快的回答他们,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无论叶长安此时是否还看得见她都会如此回答他们。因为她想看他穿上礼服的样子,静静的在一旁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然后在他拍照时让自己靠近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拍照然后在自己的余生慢慢的回味他们的第一次合照。

但是如今她或许做不到了,因为她看不见了。不是是她看得见时就很难靠近他,如今失明了更是不可能靠近他了。

柳睿珏看着面前的叶长安眼里闪过一抹不可察觉的不忍,冷冷的别开眼,而叶安安则是讽刺的看着她,拉着柳睿珏的手更紧了几分,像是在宣誓着主权般。然而却不知此时的叶长安早已看不见她那张得意的嘴脸。

叶长安也不想“看”,转身便想离开,手却被柳睿珏抓住了,要是换做是平时她会很高兴,但是此时的她却想快点离开这让她呼吸困难的地方。

叶长安抬头“看着”抓住自己的人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柳先生,请您放手。如果你不想让我参加你们的订婚宴,我会不去的。”

柳睿珏看着她那黯淡无光的双眸,还是曾经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神只是他的错觉而已,胸口向被什么堵住般,抓着叶长安的手不禁紧了几分,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叶长安不禁紧锁眉头,狠狠的将柳睿珏的手甩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柳睿珏,从今以后我,叶长安不会再纠缠你了,所以柳先生不必再三嘱咐我离你远点,我会自己离开,离开你的视线,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叶长安说完不再逗留,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手里那股带有温意的手突然消失,柳睿珏只觉心里缺少了什么一闪而过,看着那越来越远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欲擒故纵,呵~叶长安你的心机还是如此重。”

背后的声音就如同一把无形的剑深深地刺进了叶长安的心脏最深处,疼得令她无法逃脱,好像所有的一切真的是她一个人的自私所造成的,可是真的是她吗?叶长安无措的紧扣着怀里的日记本泪还是落了下来。叶长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此时的她只想离开这里,远离这里的一切,然而她又能去何去呢?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不清楚,她只想随心而安,远离这座城市,远离柳睿珏……

问她甘心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的自己很累的同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或许她爱上柳睿珏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可是她不曾后悔。

如果有来世,她依旧爱他如初,只是她只想做席慕容说的那棵树,在他必经的路上,不要他回首前世她的爱也不要她回应她的爱,只愿他经过时能把前世她愿用生命换取她一个关切的眼神在那时给予她,他前世最讨厌的的人——叶长安。

但是她知道此时的自己还不能离开,因为她要参加他们的订婚宴,一个她梦寐以求的订婚典礼,只是其中的女主角不是她叶长安罢了,但那又何妨,那个男的是他柳睿珏便好。

时间在次次剖心扒肺的追忆中一晃而过,叶长安终于熬到了他们订婚的日子,而那一刻她对死亡从开始的恐惧到如今的一种道不明的亲切与向往。

这种亲切与向往让她久久不能释怀,也让她失去了动力,她真的怕自己明天不能去参加他的订婚宴……

如果问她今生最对不起的人是谁,她想应该是顾医生,她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无法回应,因为她的心里只能装下柳睿珏一个人,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哪怕是她自己也不能,如果可以她就不会如此狼狈不堪……

今天冷吗?她不知道,因为她早就没了知觉,木木的坐在那天他们“相遇”的长椅上,厚厚的日记本放在膝盖上被风吹的莎莎作响。最后一页了呢!原来它也知道自己主人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而它的使命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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