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朱两人见到是武振汉托着个罐子进了门,立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常季平是明知故问道:“原来是武公子,难不成这罐甜甜的雪梨肉是你做出来的?”
“武公子,你这东西又甜又凉,怕是对南宫姑娘的病情有害无利吧?”朱洪时上前跟道,似乎是在提醒武振汉,又像是在警告。
“有害无利?”武振汉反问一句,又道:“朱大夫用过这个方子么?”
“方子?”朱洪时略一顿,随即是摇头道:“没用过,只不过似南宫姑娘这种症候,甜、凉之物是肯定沾染不得的。”
“是啊,南宫姑娘,良药苦口,你可不能贪嘴啊!”冯唐见这里的两个大夫已经和武振汉较量上了,便也见缝插针地上前对南宫雅劝到。
“南宫兄,我看这两位大夫所言不错,你看......”栾礼也是进言道。
南宫远是面无表情地回道:“你们说得都对,问题是我妹妹根本喝不了苦味药剂,如之奈何?”
只见这南宫远说话时的目光分别是对朱洪时和常季平两人各看了几眼,分明是有问询之意。
南宫远这么一说,栾礼和冯唐当即便不再劝说了。
所谓长兄如父,若只是南宫雅有意用武振汉开出来的这罐甜味药,他两个还能劝说一番,只当是这个做妹妹的不谙世事,如今这位做兄长的似乎是流露出想试一试的态度来,再若坚持,那就真不好再多言,毕竟用药是病人自己的事。
看到了这么情况,常季平是直接把一开始的那罐糖梨膏拿到了武振汉的面前质问道:“你可知道这梨乃是性凉之物,性凉之物如何能个给一个有如此严重的咳嗽之症的姑娘食用?”
武振汉一愣,好像这个姓常的说得有点道理,只是中医上的很多事情只能用神奇来表述,绝不可以只是按照所谓的药理夺之。
朱洪时立即也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道:“常大夫说得不错,你这方子里所用之物有大不妥,绝不可用在身子娇弱的南宫姑娘身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是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直叫武振汉的自信心颇受影响。
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糖梨膏是个成熟的方剂,药效那是经历过千百年的无数个病人验证过了的,怎么能因为面前两个水平如菜鸡般大夫几句话就打退堂鼓?
“你两位的意思我已经听明白了,只是如今这药是我做得,这吃药的人是南宫姑娘,与两人怕没有什么关系吧?就算是南宫姑娘现在身子不爽,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情形,她的哥哥南宫公子还在这里呢,几时轮的上你两个外人在此聒噪?”
“你......朱某只是好意提醒,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说话,真是气煞人也!”
“就是,你才开过几方药,医治过几个人?就算你此前用治疗好肠痈的经历,那也不代表你对其他病症也可以轻松治愈,尤其是这种明显方剂中用物于病症不利的行为,我等身为本地颇有名望的大夫,岂能坐视不理?”
武振汉笑了笑,可以说这常、朱两个人的话说得颇为义正言辞,直叫他几乎拿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应对,只是从后世来的他自然知晓“同行是冤家”的道理,再加上他慧眼如炬,明显能看出来朱常两个人说话时那游离不定的眼神......
武振汉沉思了一时,回忆起此前在县后衙给陈锡看病时情况,听说这些所谓的当地有名大夫在前面吵得不可开交,还说了好多风凉话,似乎是巴不得陈锡死在自己的手下哩。
“南宫姑娘,南宫公子,实不相瞒,我确如这两位大夫所言,并不曾给很多人看过病,开过方子,也不曾出手医治好很多人,今日这几罐糖梨膏也是我第一次做,若是你们信我那就请拿去服用,只要时间一到,疗效自然会显现。若是信不过我,那我就带上我的东西走!”
“那怎么行?“常季平连忙冷笑说道:”你不识病症,竟然胡乱开药,欺骗南宫姑娘,现如今被我等识破,却又想将此物带走销毁,我常某绝不答应!”
“常大夫说得不错,我朱某也不答应!”朱洪时先一步站在了门口,似乎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直叫在场其余人等无不诧异。
话说常季平和朱洪时此前在栾家听到了那个本县最有名气的大夫徐邈说什么这武振汉竟然是其师叔,各自惊讶之余又是私下进行了商议。
如今这无极县有一个徐邈已经是压得他们极度不舒服,现在又多了一个与徐邈有渊源的武振汉,居然能够从阎王爷手里将肠痈之症的病人救回来,这要是此二人联手,以后且不说这无极县,就是四周各县乃是州府只怕有甚疑难杂症也不会想到他们了吧!
于是他们一直在等待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能挫一挫武振汉或者是徐邈的名声。
只是这徐邈行医数十年,诊疗下药都是极为谨慎,不好寻破绽。但是这武振汉就不一样了,今天这就是个好机会,直叫他两个如闻见臭味的蝇虫,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栾礼的要求,跑来力阻的同时又抱着一丝幻想,能够从武振汉的手里捞到什么东西,比如药方......
武振汉很郁闷,他看过这朱洪时和常季平,肚子的火气早已按捺不住,只是苦于在这南宫姑娘的房间内,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叫这位因为咳嗽显得身子颇为羸弱的南宫姑娘心焦,到时候只怕是于治病更加不利。
饶是如此,他也是气的够呛,直接是把两罐糖梨膏小心地放在房间内的桌子上,索性做了下来,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在朱、常两个人的脸上扫了扫,这才一字一句道:“药,你们说不能用。我说走,你们又不给走。你们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很简单,你须承认这方子有大谬误,再将你这其中的所用药材都说出来。”常季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不错,南宫姑娘何等金贵之躯,怎容的你胡来?”朱洪时也附和道,他觉得常季平的提议正好。
武振汉看着这两个人,心里一阵冷笑,又对两个人的行为不耻,看来这两个家伙根本有预谋来的。
先是力阻自己给南宫雅用药,后又意图叫自己把这个糖梨膏的方子交给他们......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哈哈!我虽年齿不及二位,但要说这脑子,你二位怕是骑马也追不上我吧?我的方子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给你们拿去谋求私利的,你们要是打量着阻止我给南宫雅姑娘用药就能从我手里得到药方,那简直就吃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