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永辉国。
“三位公子,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殷勤地招呼着,
“开间上等的厢房,要靠着清水江的!”牧均泽老道地吩咐,
“好嘞!几位客官真是来对了,今儿是元宵,这江上有游船,街上有花灯,咱这富贵楼的厢房可是最好的地儿,赏灯又赏湖,看月又看雪!”店小二带几人走到厢房,忙活着倒了茶水,牧均泽麻利地点了几个小菜,便放他下去了。
推开窗户,凌霄看着江面上那几条游船,装点地富丽堂皇,船上灯火通明,将暗黑的江面染了片亮,人间正值二月初,还是有下雪,这落雪配江灯,明暗交错,刹是好看。近处街上张灯结彩,喧闹嘈杂,攘来熙往。
小二上了菜,牧均泽喝了几杯酒,身子一热,屁股就坐不住。
钟离元玉站在她身后,“下去走走?”
“不必。”她最讨厌和一堆人挤在一起,见她拒绝,牧均泽失望地叹了口气,钟离元玉没说什么,退至一边拂了拂衣袖,也不继续劝说。不想凌霄却不知见了什么,突然转身往外走,牧均泽一乐,当她改了注意,赶紧跟上去。
凌霄到了楼下,已经不见那人的踪影,街上人声吵杂,人来人往,让她皱了皱眉,
“可是见到了冰莲?”钟离元玉道,
“她确实在凡界。”十万年了,只要她再次重生,她就肯定能找到。
他不置可否,轻笑着低头隐去眼中一丝异样,“既然都下来了,不如我们四处逛逛吧?”
“对啊对啊,说不定咱们走走,还能在遇到呢!”牧均泽附和着,
凌霄若有所思地看着钟离元玉,忽视旁边期待而热烈的目光,“好。”
“没想到这小莲花居然也爱凑热闹!让相君大人抓到就麻烦咯。”牧均泽欢呼了一声,没心没肺乐呵呵地走在了前面。
“也许。”跟在他后面的钟离元玉笑地高深莫测。
三人沿着街一路走,三人皆是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扎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一个风流倜傥,轻摇折扇,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瞟到哪都引地小姑娘阵阵娇笑。另一个温润如玉,俊美非凡,让不少姑娘侧目,他永远一抹淡淡地轻笑,优雅飘逸,简直男女老少通杀!
凌霄也是一身男儿装,她将长发倌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清秀脱俗,掩盖不住的英气。走在他们俩中间,即使钟离元玉有意无意地挡着,也难掩芳华。只是这公子虽俊俏,眉眼却有挥不去的冷意,让不少人望而生畏。
街上酒家,作坊,茶楼都热闹不已,布雪仙子说的没错,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但地上房上还是积了白白的一层,喜庆的花灯一照,白里透红,似乎要化掉。大家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孩童们举着烟火棒嬉笑打闹,许多未婚男女提着灯笼四处看花灯,小摊贩叫卖声络绎不绝。
“大哥哥,买花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钟离元玉低头,一个只到他膝盖般高的可爱小女孩怯生生地扯着他的衣角,
“哈哈,小孩儿,你该问这个哥哥。”牧均泽指了指凌霄逗她,女孩小心翼翼看了看凌霄,这个哥哥看起来好凶。虽然小,却懵懂地不自觉去亲近更好说话的人,她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钟离元玉,又看了看凌霄,不敢说话。
“你的花很美,多少钱一朵?我想把它们都买下来。”钟离元玉蹲下来与她平视,女孩眼睛一下亮了,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大哥哥,还好温柔哦!
她乖巧地回答他,“我的花是娘亲亲手做的,一文钱一朵。”
钟离元玉给了她一锭银元,取了她手中的花篮子转给牧均泽。
牧均泽受宠若惊,送、送给他??啊!元玉大哥第一次送他礼物耶,虽然是送他这种奇怪的东西,但也是大哥的一片心意啊!他颤抖着双手去接。
钟离元玉看都没看他,对着凌霄道,“给你的,让他先拿着。”
牧均泽犹如一盆冷水过头,心瓦凉瓦凉。他表情转变太精彩,凌霄也难得被逗笑。
两人在牧均泽幽怨地眼光下行走自如,没过多久,看见在清水湖的一旁挤满了人,这是个猜灯谜的地。
沿湖挂满了灯笼,每一只灯笼下都有一张字条,猜出字条就能拿到礼品。每只灯笼下都聚满了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牧均泽向来是最喜欢这样的热闹的,提着手里的花篮一边还要去看灯迷,他又生来聪明,一下猜对好几个,差点将自己得意死。凌霄不喜欢拥挤,只远远站在一边看着,钟离元玉护在她身旁,虽是人来人往,竟也无人能近得了身。
突然,人流异动,不知什么力量驱使着,这些看似平常的凡人却不知为何往他们刚刚来的地方迅速涌动,一些猝不及防的早已摔在地上,后面的人不知原因,一个劲地往前挤,前头的人摔倒在地,踩踏一片。
清水湖边的人看到惊动,也乱了起来,大家都不知晓出了何事,皆是急急忙忙地往一处挤。
“扑通…扑通…”
几声落水,有人掉进了清水湖,凌霄和钟离元玉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他身子一隐,消失在人群中,凌霄则是身轻如燕飞向湖面,脚尖轻点,一左一右从湖中拉起两个人。
钟离元玉回到刚才的长街,街尾的老百姓不知发生了何事,看见街头的人争先恐后地后退,也都跟着往后跑,场面有些混乱。他眉头一紧,察觉出非凡界的气息,怕是有人在人间做乱。在混乱的人流中,他穿透那些人的身体,轻松逆流而行,仓皇的人群竟无一人注意到。到了长街头,果然见到一团青色的瘴气团弥漫在空中,这瘴气凡人不可视,却会使人心神慌乱,驱使意志薄弱之人。
方才他为了让凌霄下楼,用法术糊了个冰莲的幻影,凌霄没有看出来,牧均泽更是不敢想,竟然有人敢偏凌霄,只是现下如此巧合,这冰莲真就给他们遇上了。钟离元玉想着,身形已经靠近,那团青烟似乎感受到一股纯净强大的气息,迅速隐了踪迹,消散而去。
钟离元玉没有出手劫住,他心中早有一二,略施法术稳住骚动的人群,没人注意到一个倾长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
湖边已经安定下来,牧均泽浑身湿透被丢在地上,胃里闷着一大堆水就是吐不出来。凌霄转身又从湖中提了一个小小的人儿上岸,用脚尖将他翻了个面,将人丢在他肚子上,他腹部受到一击,从口中直直喷了道水柱,终于可以翻倒在地上狂呕一阵。
他当时灯迷猜得正起劲,一不小心不知让谁给挤下水去,在凡间呆久了,一时间连自己是神仙都忘了,在那水中明明是呼吸自如,还愣是呛了好几口。
他最讨厌水了,况且这凡间的水浊气太重,半点没有仙界之水通灵透彻。
探得那孩子气息微弱,凌霄一只手放在她身后注了一道真气,她才将腹中的水尽数吐出,然后害怕地抽泣起来。
这女童哭声不停,还有晕过去的倾向,凌霄不知该如何,只得揪着她的后领子着将她按坐在自己一条腿上看着。牧均泽吐得直翻白眼,为何他就没有这种待遇……
钟离元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她难得敛去周身戾气,正僵硬地安慰着一个孩童。凌霄感受到钟离元玉,将孩子转手丢给他,钟离元玉生硬地接过,手脚也是有些生疏,只得学着记忆中妇道人家哄孩子的模样哄着,那孩子一被他抱着,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不久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三人待着女童来到了一座府邸,牧均泽主动上前敲门。
顾府家丁一开门便见这气度不凡的三人,抱着走失的小姐,他欢喜地跑进府中通报,“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
顾夫人和顾老爷赶紧相互搀扶着出来一瞧,顿时泪眼汪汪,顾夫人赶紧上前抱住女童,母女两一同落泪。那顾老爷倒还算克制,抹了抹眼角,忙向三人道谢。
“昨日小女与丫鬟去赏花灯,不想人多走失,幸得三位公子出手相救,顾某感激不尽!”顾夫人也连声附和道,连忙将几人迎进大堂。
顾老爷老来得女,成日里捧在手心怕碎了,宝贝得不得了,昨日听闻女儿走失,急地不得了,两人一夜未眠,派人四处寻找,却毫无音讯。
三人进了府,顾府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家,三层里院,也是小有气派。牧均泽四处瞧看,一边回那顾老爷道,
“不必客气,昨日灯会上混乱,我们就是恰巧从水中拾了这小娃娃,左右也不见人来寻,便带了她回去,今日一早一路打听,才找到了这里。”他打着哈哈,按照钟离元玉教他的说。
这时,一名男子也匆匆来到堂中,见到钟离元玉后有些欣喜,“公子,原来是你,昨日多亏这位公子相助,才让尽帆不被踩踏受伤,没想到公子一行人还救了我家小妹,真是顾家的大恩人。”
“举手之劳。”钟离元玉朝他点点头,随即,这顾公子将昨夜街中混乱时,钟离元玉及时扶起了摔倒的他,才免了被人群踩伤的事告诉了顾老爷和顾老夫人。
两老听说三人不但救了自己的女儿,还救了自己的儿子,又是连忙道谢,不仅留几人用膳,听说了几人是来寻人的,还要留他们住几日,热心地帮忙着寻人。
三人也不推辞,便就此住下。
一切都按着钟离元玉的计划发展。
顾府的公子顾尽帆是饱读诗书之人,在这几日,他常与钟离元玉下棋作诗,如遇知音,两人像挚友般,总是相谈甚欢。牧均泽常外出听曲听戏,也是不亦乐乎,凌霄则不是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就是坐在院子里不说话。一连几天,冰莲都未有在顾府出现过。
“凌公子,是否有心事?”顾尽帆来到凌霄所住的院中,见到她难得的没在房中,而是在树下的石椅上坐着。
凌霄看了看他,“并无。”
顾尽帆点了点头,他这几日与钟离元玉交好,也谈论甚多,那位牧公子,也是自来熟的脾气,而眼前这位凌公子,总是冷冷的,话也不多说几句,常是一个人呆着。
“寻人的事凌公子大可放心,顾府已经派了人多方打听,相信不日便会有令兄消息的。”顾尽帆宽慰道。
钟离元玉探得冰莲与顾府交情非浅,借的是寻凌霄大哥的名头留了下来。
凌霄点点头不接话,心里想到:你要有我王兄的消息就怪了…随即转移话题,
“顾少爷可有气血不盛,常年体虚多病?”
顾尽帆眼叹了一口气,
“凌公子说的没错,尽帆自小体弱多病,前段时日尚感身体有所好转,可不知为何,近日又渐觉疲惫。”他神色抑郁,“想我大好男儿,不能为国征战沙场,却终日病弱绵绵,只可在此处舞文弄墨,实属羞愧。”没想到这顾少爷一介文弱书生,到有一颗热血报国之心。
“报国之路并非只有上阵杀敌,庙堂之上亦可一展宏图。你若终有一日金榜题名,不论位高权重或是做一个小小的父母官,只要忠于本性,也必是国之栋梁。”
“凌公子所言有理!尽帆受教,他日若真如凌公子所言,尽帆必定鞠躬尽瘁,造福一方百姓!”他双手握拳,说的慷慨激昂。
等了几日,冰莲仍是杳无音讯,相必应是察觉不对,远远避开了顾府。这边冰莲没有出现,那边牧均泽已经是无聊到开始为民除害了。
说起为民除害的事,还得从他耐不住寂寞开始。
这日,牧均泽起了个大早,要去隔壁城瞧瞧,他今日命头极好,竟说动了凌霄与钟离元玉一同。
三人刚出盎然城不久,经过一条宽敞的官道便转入一道马街。
街上来往的多是贩卖的商人和马队,一排排马车上累着一落落的麻袋,途径的商队都会在这里歇脚充饥。
牧均泽混迹江湖多年,也见过商队,他曾经暗中观察过,那马车上的袋子里多是茶叶丝绸之类,他们便是要将南方的茶叶运送到北方去买,然后在从将北方的丝绸带回南方买。
他若有其事地为两人解说着,虽然他至今为止也不知道为他们何要将这货物拉这么远去买。可牧均泽并不纠结于此,在牧均泽的理解上,凡界的人做事大多缺心眼,就如凡界的男子娶了大老婆之后还要娶上二三四五六来家中吃白饭。
凌霄对凡界不熟悉,虽说曾在民间待过些年月,多半是在闭落的小村子,对这些事一知半解,却也大约知道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钟离元玉上辈子投胎钟玉的时候是个不分五谷的贵少爷,但这等南货北买的道理还是通透,两人都坐着喝茶由他卖弄。
他显摆了一会,自觉无聊,打了把折扇摇摇,失望道,“这凡人都说走马栈道最易遭劫,怎么坐了半日还不快点来一个打劫的人。”
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了土匪,他话音刚落,忽然几个蒙面人噌地一下窜出来,从宽大的长袖里摸了把大刀出来,单脚踩着椅子大喝道,“打劫!都别动,给老子把钱财交出来!”
牧均泽一喜,来了!虽说对方只是五个人,但也能惩恶扬善,播他威名!
凡界打架不能用法力,若是收不住手不小心动了谁的运势,可是要遭反噬了。这事他有经验!他赶紧自封了法力,万事俱备!
可刚等他封完法力,这五个人却噌噌逃了,牧均泽锤胸顿足,还没过瘾呢,这几个怂包怎么就跑了!可还没等牧均泽失落,更大的惊喜又临头而至!
刚才还在好好吃喝的商队,此时全都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一撕,露出了黑色的强盗服,本来坐满了商队的街道,黑压压的一片,站满了蒙面的人,全是来打劫的。
他惊喜,原来刚才与他们坐在一起的商人都是土匪!感情这一摞摞的东西,都是这支假商队专门对沿路店家下手的得来的脏物!那些强盗出手,沿路的客栈酒家纷纷遭殃,从了的被逼着交出掌柜里的银子,不从的铺子里被砸地噼里啪啦响。
牧均泽已经技痒难耐,他正要出手,见钟离元玉与凌霄坐着没动,转念一想,这些事情素来都是有流程的,凡人有难,自然会求神仙菩萨,到时候他们应声而起,再来个手制恶人,除恶扬善,最后再功成身退,功德圆满,岂不是皆大欢喜!
打定注意,他也跟着坐下,决定先观望再说,断不能失了仙家的风范!
他们所在的酒楼归个彪悍的寡妇老板娘,那寡妇一听说有人打劫,呼风唤雨搬提了把菜刀冲下来,站到门口一叉腰,破口大骂。
“是哪个狗孙子的三舅奶奶敢枪老娘!看老娘不把他命根剁了喂王八!”
她这么一喊,引来了不少注意,刚刚消失的那五个强盗出现在酒楼门前,看装扮是领头的,刚才兴许是去换装了,现在胸前用鸡毛点缀以示区别。其中一个肌肉大汉气势汹汹走过来,劈头夺过老板娘手里的大刀,一张口,露出黑黑的牙,只剩5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来,朝这砍”
老板娘气势不减,对着大脑袋就是一顿狂打,那肌肉大汉不想她能如此泼妇,光滑的大脑袋愣是被抓出好几条血痕,还有一丝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一旁的强盗兄弟看着不对,连忙上来帮忙,不一会便擎住了她,那寡妇实在勇气可嘉,被双手度着还是嘴不饶人,把强盗一家的祖宗二十几代连着家中所养的狗都问候个遍。
这时,楼上跑出来一个女子,是这寡妇的女儿,一见自己老娘被绑,哭地梨花带泪,央求强盗头子放了那寡妇。
这强盗一看,呦呵!是个难得一见的黄花大闺女,便要强了她做老婆,那寡妇再彪悍也慌了,母女俩哭成一片。黄花大闺女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跌倒在地。钟离元玉脚下一推,牧均泽不防,连人带椅子滑到那头,稳稳地接住了人。
这对母女嚎起来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凌霄不悦地皱皱眉,聒噪!给了牧均泽一个眼神,他刷地一下丢了手中茶杯,将怀里的黄花大闺女放在椅子上,开始大显身手!
越来越多的强盗进来支援,凌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牧均泽手脚又快了些,但他双拳难敌四手,不让他们靠近桌子已经很不错啦。
钟离元玉叹了口气,牧均泽是指望不上了,“霄霄,还是你去吧,我不擅长打架。”
牧均泽翻了翻白眼…吃软饭!
凌霄冷了他一眼,决定自己收拾,免得扰了她的耳朵。
她身手神出鬼没,茶杯一倾就倒了一大片,走两步也跌了十几个,凡是出手打的,无一不飞出几十米远。
同样没有用法力,凌霄的拳脚功夫也让牧均泽五体趴地。
顷刻间,战毕,她很讲究地强盗们都打到了街道头,又在牧均泽的苦苦哀求下将他们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被牧均泽放在椅子上的黄花大闺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捂着胸口孱弱地咳了咳,惊倒在地。钟离元玉侧头望了她一眼,伸出一只手将她抚起,正要缩回,这大闺女竟主动攀上他的手臂,就这起身行了个礼,娇弱道,“承蒙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愿以身相许报答公子。”
钟离元玉一愣,心下感慨,这凡界的风气吹地太快,才短短五百年竟是这么个猛烈的势头了。
他镇定自若地起身回了个礼,正经道,“钟某未曾帮上什么忙,姑娘要谢,应该谢我夫人才是。”
“你…你夫人?”黄花大闺女面色一郁,似乎要应声而泣,随即又缓和过来,没见着有其他女子呀。
钟离元玉诚恳地指了指远处正往回走的凌霄道,“就是那个,在下的夫人。”
黄花大闺女脸色一白,再次惊倒在地,原是个断袖…还是个如此彪悍的断袖…
钟离元玉拍拍那只袖子,笑眯眯地使唤刚一路小跑过来求表扬的牧均泽扶人。
凌霄问道,“刚才指我何事?”
他面不改色诚恳道,“觉得你一身好功夫,甚是崇拜。”
她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经这一闹,坏了凌霄的兴致,几人又只好施施然反回。
黄花大闺女同她那寡妇娘在酒楼门口挥着帕子依依不舍地送别,母女共沾襟。牧均泽纳闷道,“这姑娘似乎对我们有着特别的感情啊…”
钟离元玉点点头。“嗯,她佩服你们功夫好。”
“是了…”他自顾自地说,高兴地打了把折扇潇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