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入夜
王兀儿那个委屈啊，咱也是为老板考虑，替老板分忧啊，怎就挨打了呢？
但这两巴掌对王兀儿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处罚，在社会等级森严，并且人权极端漠然的时代里，官大一级真的就能压死人。
他当兵那会儿别说抽两巴掌，抽刀子砍翻都能轻巧的掩饰过去。
老陈打完王兀儿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古代，因为缺少法律和道德的约束而性格中阴暗面被释放出来了？
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他虽然确实暴戾的像换了个人，但他使用暴力的对象都让他的行为有正当性。
不论是杀人还是极具侮辱性的抽耳光！
王兀儿这种罪大恶极的强奸、杀人的人渣，能把他当人看嘛？
这也是用得着他留他条狗命，居然还不自觉，敢闲言碎语编排他人，老陈怎能不施展最直接有效的暴力手段加以惩戒？
“寨中粮食不足？还够维持几天？”老陈听王兀儿说了粮食的问题，追问细节。
“寨中近三百口，一日糊口便耗两石，余粮四十三石，若无新收，难撑过正月。”
“你有什么主意？”老陈看王兀儿贼眉鼠眼，抓耳挠腮想显摆的模样，便给他个道，看他能尿出什么汁儿。
“本是杆子，举兵寻乡绅讹诈讨要，佃民无粮，流民失地，乡绅之府库却银粮满仓，有何不可？”
这昨儿还是官兵，今儿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打家劫舍了？
老陈被噎的目瞪口呆，果真是屁股决定了脑子？
他难以理解王兀儿角色的转变，他还以为王兀儿真有什么妙计。
老陈还没转过思维模式，总抱着暴力是最后的手段的思想，先用文明的方式，暴力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不过王兀儿的话也给老陈一些信息，那就是老百姓穷的吃不上饭，但大地主家却不缺吃喝，虽然他此时不明白是什么导致的，但他只要知道哪地方有就行！
屯的银粮再多，吃喝不尽也是需要流通的，有流通的必要性，那就不怕！只要找到对方需要的，而他们有的，大家就能坐下来客客气气的谈买卖。
有了这层想法，老陈对王兀儿问道：“这些乡绅除了银粮，他们缺什么？”
“什么都缺！壮丁！刀枪！甲胄！盐茶！女人！酒水！布匹！胭脂水粉！纸张笔墨！薪柴……”王兀儿掰着指头一样样数了半天，基本什么都缺。
老陈一边听着，一边心里盘算着，以他现代人在现代社会物质丰裕的生活经历，他有充足的视野去考量古代人匮乏的生活差了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以一天见寨中几近原始的生产环境，有什么是他可以加以利用，能够短时间内制造出来的。
挥手打断王兀儿继续掰脚指头，老陈翻阅起了记忆，开始查询仅有的历史知识中，古代人所没有的，但却不太高难度的必需品。
洗化用品！
燃料！
老陈猛然睁开眼仰天大笑，给王兀儿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陈拍了拍巴掌，对王兀儿交代道：“明天去找方成工，问他附近都有什么特产，植物、庄稼、矿物，理清了记录下来。”
古代物资匮乏的主要原因是生产能力差，小手工业作坊的产量低，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蜡烛要是一天生产个几千吨，它能值钱了？谁都用的起，那黑夜也阻挡不了人类寻找幸福的脚步，夜生活还能匮乏了么？
老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七点半都不到，新闻联播还没说谢谢收看，可这山洞里竟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旖旎的声响。
就这生活作息，橡胶没被全世界工业利用之前，谁能少了生孩子？
赶走了王兀儿，没有耽搁，这轮番的进来女人，甚至还有撞车的！
甚至不光是老陈救下来的可怜女人，还有寨中的女人。无一例外，下到十五六岁，大到半老徐娘！一个个将火光打在自己脸庞上，露出她们自认为最娇羞可人的表情。
她们来干嘛？能干嘛？
不能干！
这不是道德问题，而是审美问题！
老陈今天一天算是见过了寨中所有的女人，在他现代人的审美观念来看，除了一个女人，其他没一个能入眼的！
他老陈虽然没结婚，但他不是光棍汉，他是钻石王老五！
虽然都是单身，可有着本质差别。
光棍是没女人，而钻石王老五是没有固定的女人！
前者是被动的缺少，而后者是主动的更换！
因为求学的关系，家里边不让他找大洋马，甚至ABC都不行！这从十八岁到三十二岁，十四年间他也是个火气旺盛的男人啊，所以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成了他的日常，久而久之年龄被耽搁了，也更不急于成家了。
所以综上所述，老陈是有品味，有思想，有条件的选择女伴，不是饥渴到母猪都能赛貂蝉。
而古代对于美的审视也是每个时代都不同的，有跟随潮流追求杨贵妃般丰盈的，有双飞燕那般蜂腰的，而老百姓，特别是他现在所生活的这一时期，因为生存环境的恶劣，人们对美的标准又放宽或者特指向性更加明确！
至少老百姓眼里大**、水桶腰、大屁股、大粗腿、壮实的女人代表着生命力旺盛，不容易饿死，更能出苦力干活！
朱熹那乌龟王八蛋让中国人的道德观念滑坡近乎千年，并延续到现代社会，裹小脚的女人能干活么？就好看了？
反人类！女人就不是人了？就不疼了？
朱熹那王八羔子就该被后人挖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明朝马皇后天足都被后世耻笑了五六百年，这种观念是有人性的？
这一天见寨中所有的女人都是天足，这就是中国人的态度，所有道德都约束不了的态度——我要活着！
如果看的过眼，老陈也不会义正言辞、光明磊落、一派正气的将送上门来的女人赶走，可惜啊，他看得上眼的没来投怀送抱。
只是老陈再次找来王兀儿给他当门神守门后，虽然安静是安静了，但他却还是睡不着，就是不困，一点都不疲乏！
精神时时刻刻都处在他感觉最清醒的状态！不论睁眼闭眼，脑子里各种各样的事情轮番登场，甚至都到这步田地了，他竟然还能再脑中模拟现代化实验室里的理论数据！
这要是返古之前在现代社会，他少不了回到实验室里加班加点搞研究！
可惜啊！祖国的国防工业，希望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出现丝毫损失！
他的思路杂乱无章，漫无目的，跳跃着想到了他太爷，老革命的种种事迹。
虽老革命家大业大儿孙众多，老陈和他不是最亲近的，但也少不了膝下承欢，聆听教诲。
这会儿功夫想到了往日片段，老陈发现老革命有很多的教诲或者说事迹都可以灵活运用在现在的处境上。
比如老革命当年十八九岁参加革命，从长征前到建国，这段时期可是非常艰苦的，除了比现在在一定程度上好一些，但大致都差不多！
他们那会儿利用有限的资源，靠着土法提炼或加工做这做那，增加战斗力，他以前看不上眼，觉得他这代人条件改善了，有更好的环境搞创新。
可谁让他返古了呢！这些土法即便是他没有耳闻过，他费些周章也能想到搞出来，但有了老革命的点播，他就更确定以他现如今一穷二白的条件，做出来不成问题了！
这个信心很重要！
他再难能有老革命他们在根据地，在敌后，在敌人的包围下，围剿下困难？
那时候老革命们的资源和小日本可是有代差的！
至少他在古代，官军和义军的装备资源上不比他现在的高出代差来！
想的兴起，老陈干脆也不睡了，出了门往洞口而去，他要吹吹风，呼吸点新鲜空气，让他的大脑更清醒一些，把问题想的再透彻些。
王兀儿坐在门口靠墙都睡着了，但听到老陈轻轻地脚步声，还是机敏的惊醒，赶忙爬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老板身后。作为狗腿子，王兀儿是很有态度的！
洞口有兵丁值守，见到老陈过来，赶忙作揖。
毕竟方成工已经说明了，今后寨中精壮都归老陈调遣！而现在老陈因为语言问题，还不能掌握，所以暂且照原本的规矩来。
瞧见值守的兵丁精神十足，没有偷懒，老陈不由夸奖了他几句，以示鼓励。
可吹风吹一会儿也无聊，老陈见王兀儿困得磕头打盹没有精神，撵又撵不走，就让他靠墙边睡会儿。
他脱了衣服赤裸上身开始徒手健身。
返古对他身体应该有一些说不出的改变，他知冷知热，但又不畏冷畏热，大正月里竟然一点不怕寒。
活动开了筋骨，老陈打起了拳，不过一些基本功的东西，但王兀儿偶尔睁开眼看到就没了倦意，老老实实蹲在一旁仔细观摩。
这后世成体系的科学健身方式和一些套路上的知识都是经过长久演化和淘汰后才留下来的精粹，所以不光王兀儿这种懂行的看上两眼就赶紧偷学，站岗放哨的兵丁哪怕不懂也知道是好东西，都直勾勾地瞅着，只恨自己就长了两只眼睛，不能一板一眼全记下来。
老陈也不藏私，这些知识是需要环境的，手把手教了都得看个人悟性，不然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打个比方你跟古人说了火药的配方，他们也能调配出来，但配方中各种物质起到什么作用他们能懂么？
他们连燃烧需要氧气都要再过一百多年才明白，他们还没到那个层次，没系统的学习过现代化学知识，他们最多知其十之一二。
王兀儿二十浪荡岁，又是军汉，多多少少比岗哨懂行些，他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学一边跟着做动作，而老陈又刻意想看看古代人的学习能力，动作分解了做，几乎是教学了，而王兀儿也能七七八八跟着照猫画虎做出来。
这边他们正练着，洞中悄默默有个人走了出来，火光闪过，原来是那个唯一在审美上让老陈觉得惊艳的女人。
“你怎么没睡觉？”拳也没兴趣练了，臭男人赶忙去献殷勤了！
